他愣了一下,打開車門,從車上下來,才發現葉淮南渾身都濕透了,那雨水順著頭發和臉頰,一顆一顆落下來。
“大哥,你……”葉然怔了怔,葉淮南大步走了過來,陰沉的目光緊看著自己的弟弟,喘著粗氣問道:
“秦安暖懷孕的事,你七年前就知道,是不是?”
葉然眼神一頓,然後緩緩地點了點頭,“是。”
葉淮南臉上出現一絲冷笑的表情,“你愛她?”
葉然緊閉著雙唇,沉默著,眼神中透著一點無奈和悲傷。
“什麼時候的事?”葉淮南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壓抑著某種情愫,繼續問道。
“大哥,我……”
“砰!”葉淮南揮拳,狠狠一拳揍在了葉然的臉上,他的臉偏向一旁,嘴角出現了一絲血漬。
葉淮南深看了他一眼,然後大踏步地離開,一臉的悲憤和……失落。
葉然看著葉淮南離去的背影,腦海中想起和大哥有關的往事來。
然後大聲說道,“大哥,不要怪她,她當時實在沒有辦法才會選擇那樣。
葉淮南的腳步停頓了一下。
*
當薄璽打開房門,看到葉然的時候,眼神微閃了一下。
葉然手裏拿著一束香水百合,看著薄璽身上隻是穿著很隨意的休閑服,說道,“聽說她生病了,我來看看。”
“進來吧,這會在睡著。”薄璽打開房門讓葉然走了進去,“坐吧,要喝點什麼嗎?”
葉然道,“水吧。”他的目光輕輕房間的陳設,隻見,有一間房門微微開了一道縫,從裏麵透出一點橘色的燈光。
傭人將一杯水放在葉然的麵前。
薄璽說道,“在黃瑤的時候,有一天晚上,她突然動了胎氣,肚子很疼,但那傻女人強忍著不說,自己硬撐著爬起來找水喝,結果疼的倒在地上才驚醒了我。”
“她沒事吧!”葉然聽了,想象著當時的情景,心髒的跳動都加快你幾分。”
薄璽搖頭,“沒什麼大事,那以後,我就在她的房門口打地鋪,她的房門也不全關緊,後來好像都習慣了,像現在,她生病,我就睡客廳裏挨著她門的位置。”
葉然輕歎了口氣,這個人總是這樣,什麼都咬緊牙關自己忍受著,總是害怕麻煩別人,不肯拖累別人。但是,她能遇到您,真的非常非常幸運,我為她感到慶幸。”
薄璽笑道,“這是一個奇妙的緣分,所以就有了奇妙的結果。”
葉然點頭,再看向秦安暖的房間,他隱約看到那被子裏的人動了一下,手伸出了被子外麵,薄璽立即起身,悄聲走了進去,葉然看到他輕輕拿起她的手,重新放進被子裏,又看了她一會,才再走了出來。
“跟孩子一樣,睡覺愛把手放在外麵,有的時候還會踢被子。”薄璽有點無奈地說,聲音裏卻分明是滿滿的疼愛,一點也不嫌麻煩。
葉然看著他們,就好像平常的夫妻一樣在相處著,他的心裏高興秦安暖被這樣一個人嗬護著,但同時,又伴隨著一種無言的酸澀。
他喝了口水,問道,“薄荷好嗎?”
薄璽看著他,說,“你怎麼不自己去問呢?這麼多年,她的電話號碼,email,所有的聯係方式都沒有變過,好像很擔心誰找她會找不到似的。”
葉然嘴唇扯起一抹淡淡的苦笑,“她好像很討厭我了,有一次打電話,沒有接。”
薄璽突然恍然大悟,“原來那個電話是你打的,難怪她哭的那麼厲害,那個傻丫頭啊,差點沒把我這親哥哥給殺了。”
“什麼?”葉然麵露疑惑。
“有一天,她到我的房間來喝酒,醉的一塌糊塗,跟我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問可不可以不要當公主,又問可不可以自私一點,後來我派人抬她回去,她的手機忘在了我的沙發上。
第二天,她來找我拿手機,一看到那手機,先是一愣,然後是狂喜,接著就嚎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地,一邊哭一邊打我,問我為什麼不把手機給她放回口袋裏,害的她錯過了人生最重要的一個電話,還說永遠不會原諒我。
我讓她再重新打回去,她說我不懂,然後就又哭,哭了好久好久,眼睛都哭腫了。”
葉然聽了,有點無奈地說,“怎麼不回撥一個,我也等了一會的,以為她徹底討厭我了,也不敢繼續打擾她。”
“總之,從那次之後,她的手機從來不關機,來電鈴聲常年調成最大音量,選最刺耳的那種音樂來當鈴聲,無論走在哪裏都要帶著手機,洗澡上廁所也要放在旁邊,大概是太害怕會錯過你的電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