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丫頭,今天終於要出嫁了啊。”電話那端,薄璽的聲音聽起來很溫柔,又很輕鬆。
而秦安暖聽了,眼睛有點酸澀,她用力地點頭,說,“嗯,薄璽,我今天要結婚了。”
“真好啊,安暖結婚的這天,一定非常非常漂亮。不過有點可惜,我在德國的行程今天已經結束了,要急著回國,不能去婚禮的現場了,不過,你的請柬我會留著的。”
“沒關係,你的事情更重要,你給我打這一個電話,我已經非常非常高興了。”秦安暖握著手機,說。
“喂,不要哭哦,因為怕你覺得沒收到我的祝福會有心理負擔才給你打這一個電話的,可不是為了聽你哭啊,再說,妝已經化好了吧,哭花了妝葉淮南要找我算賬的。”薄璽笑道。
“嗯!”秦安暖用力地吸了吸鼻子,也笑出了聲音,“我沒有哭,我不會哭的,我會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啊。”
“放心吧,我會的。我現在要上飛機了,要掛電話了,你能不能拍一張你穿婚紗的樣子給我看呢?”薄璽那邊傳來了一陣吵雜的聲音,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沙沙作響了。
“好,我給你拍。”
掛了電話後,秦安暖舉起手機,麵對著鏡頭,露出微笑,照下了一張穿著婚紗的照片,用短信發送了過去。
她知道,在她的心裏,會有一個角落是永遠留給薄璽的,這個角落和愛情無關,就隻是屬於薄璽的那一個角落。
*
這時候,首席秘書安紫莫走了過來,在她的耳邊,說了一句話,她愣了一下,臉上原本祥和的目光閃爍了一下。
“總裁本想親自過來詢問您的意見,但是因為婚禮正式開始之前你們兩個不能見麵,便特意派我過來問您,他還說,如果您不想見,不要勉強,他會處理好一切,但是,因為是您的大日子,所以還要是問問您的意思。”
秦安暖定了定神,說道:
“請他進來吧。”
“是,我這就去傳達您的意思。”
安紫莫鞠了個躬,然後走了出去。
秦安暖雖然已經在心裏對自己說過無數次,要保持平靜,可是,當門開啟的那一刻,她的心髒還是一個猛跳,手驀地抓緊了婚紗,很激動,但是又很緊張。
警衛和保鏢都留在了門外,一個威嚴的老者走了進來。
秦安暖站了起來,臉上帶著微笑,向他鞠了個躬,像一般平民那樣,恭敬地道——
“您來了。”
總理站在她的麵前,說道,“剛好出訪柏林,知道你和淮南今天會在這裏舉辦婚禮,便抽空過來看看。”
“謝謝您百忙之中過來,我感到非常的榮幸,我的婚禮必定會因為您的到來而更加耀眼,謝謝。”她冷靜地說著這些場麵的話,而放在身側的手其實在微微地顫抖著。
因為,葉淮南告訴過她,有關她和眼前這位一國總理的故事,她知道自己其實……是他的女兒。
“我……”總理開口,突然像個有些無措的老者似的,說道,“我能,能像長輩一樣抱抱你嗎?”
秦安暖心頭一顫,最終點了點頭,“好。”
總理上前,輕輕將她摟入懷中,原本,秦安暖以為自己能夠忍住的,可是,當一接觸到他的懷抱時,她已經淚如雨下了。
這是她的爸爸啊,也許,永遠不能相認的爸爸。這是她張這麼大,第一次被親生的父親抱著。
“對不起,我的小女兒,我對不起你媽媽,更加對不起你,對不起……”縱使有太多的話要說,有太多的歉意要表達,可是最終也隻能化作三個沉重而虛無的“對不起”。
“我媽媽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她顫著聲,問道。
總理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讓自己的情緒恢複了平靜,才鬆開了抱著小女兒的手,從隨身的夾子裏掏出一張照片來,遞到秦安暖的麵前,說道:
“這個是你的媽媽,她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女子,隻可惜碰到了我,毀了她所有的美好,我是個自私的人,現在年老了,終於嚐到了當初的苦果了。”
秦安暖伸手接過照片,她看著照片上的女人,頓時眼淚再次奪眶而出,這就是她的媽媽嗎?
她穿著一襲複古的白色長裙,瀑布般的黑發披散在肩頭,她倚靠在一棵樹旁,雙手托著腮,露出甜甜的淺笑,那雙眼睛命令如璀璨的星眸,透著點點情思,和仿佛對戀人的哀思。
她渾身散發著飄渺的仙氣,如同雲端的人,如夢如幻,美的足以令周遭萬物失色,美的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護在手中盡心地嗬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