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霧爬上卡房山頂,開始變成雲彩,看著遠方城裏的那些高樓,它們矮小,邋遢,死氣沉沉,沒有什麼可讚之處。就算或者它們現在是熱鬧非凡的,是車水馬龍的,我也把它們包攬成一片孤寂,一片蕭條。
回到棚子裏,我又想懶惰的鑽入被窩,好好享受夢境與幻想,也或者好好回憶一番兒時童年時光,總之那會是特別舒服的,特別是在這樣的寒冷又有太陽的日子裏。
黃季提著一大塊臘肉回來,告訴說是老家來的。那在這裏可是奢侈品,很難吃到,對於我們來說,那還是些遠方家的溫暖,也是家鄉的思念與寄托。他笑著對我說,有特別值得高興的事。我基本不會相信,但是是黃季說的,我便認為是大哥或者二哥有了對象,成了婚事,要準備讓我回去參加他們任何一個人的婚禮呢。
“你看,這是我回家老馬轉交給我的,說給你,不知道是什麼,我準備與你分享分享。”那是我們最快樂又最真摯的時期,他總想摸懂我的秘密,我也想搞懂他是否在與某個女的有來往。那便是我們就會相互調侃幾句又真實的為對方高興著。
他把一個信封遞給我,猜測說:“這估計是某個木卡姑娘給你的。”我接過信封用友誼間的信任問他:“你咋知道?不會是你看過了吧,還是你表妹來的。”我倆就哈哈大笑。
黃季三姑就在上卡,確實有個女兒在省城打工,黃季告訴說她很漂亮,讓我哪天與她聯係聯係。
我打開信封,毫無避諱的在他眼下就看。他也是準備在看完信以後,若真是姑娘來信,便在以後的好一段時間調侃我桃花盛開。而他,現在快到三十,算是沒有過一次那女感情,雖然我不大相信,但應該很真實。
信的全文是這樣:
沙河同學你好!
我不知道稱呼前麵加一個什麼類型的詞語,因為用“親愛的”不合適,用“敬愛的”就更不合適了。你應該不會猜測我是誰,這也沒什麼必要,隻是我一直認為你不應該就這樣放棄了讀書的機會。或許你有你的選擇,但是你應該知道,農村出路就在於是否能夠通過讀書有些門道,讓生活變得就8積極向上。富裕與尊貴我不敢妄為判斷,但是你不能讓你的生活自此走上墮落,一輩子勞動在體力上,要著實發展你的聰明頭腦,興許能為社會做些貢獻,同時你也能夠實現你的人生價值。縣職高正在招收明年的學生,這是一所公立職高,可以參加高考。你是否考慮過今後的人生,望你慎重抉擇!
她沒有署名,但我知道這是惠慧的來信,那熟悉的筆跡沒錯,還有就是之前他曾經去我家找過父親說這事。
黃季一臉“鄙視”的目光盯著我。
“不是女生,是一個以前同學。”
“哈哈,咋可能,這筆跡肯定是個姑娘。”黃季一臉“陰笑”接著說:“肯定是老馬女兒,她和你以前是同學,又是老馬給我轉來的信。”“嗯,是的。”我倆就哈哈大笑起來,他繼續“嘲笑”我說,你這是桃花運來了呀,老馬女兒不放心你,這是要讓你與她同學習共進步啊。
那天白天,我就坐在棚子邊一個大石頭上,默默地糾結與想象。糾結我確實不想再讀書,那是家庭目前情況最不能負擔的。但同時又對讀書充滿想象,優美的校園,其樂融融的同學關係和那些羞愧又美好的男女同學間超出友誼一點點的緊張關係。還有什麼大學,以後工作那些悠閑的生活。總之,所有想象也都是那樣的美好。
理想,夢想,這是人生的目標與動力,我們都有過!但是,在很多時候,我們總把決擇與它大相徑庭。後來我們就總是把錯過的機會歸於其它原因,這就是我們懦弱的一麵。
中班時間,我還是意猶未盡的強迫自己穿上那黃泥巴糊滿的衣服,帶領這個班組走進了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