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公司裏麵出來,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之後就給張強打了個電話。
意思很簡單,那就是如果牛壯有什麼問題,就直接通知我。
張強聽後嗬嗬一笑,顯得很是開心,看來牛壯這副慘樣讓他心中大爽,接著說牛壯沒什麼家人,剛好在醫院裏留的是他的號碼。
掛了電話之後我不由得歎了口氣,為這牛壯感到悲哀,出了這麼大事連個親人都沒有,也不知道這些年來他是怎麼活的。
最可悲的是,唯一的患者家屬還是公司裏的員工不說,這員工不僅沒有感到絲毫同情,反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快意。
我並不覺得張強這樣有什麼不對,反而,我也有這種感覺,要不是因為胡雙的事,我才懶得管他呢。
從某種意義上說,恐怕牛壯死了都沒人掉一滴淚。
這一切,或許是牛壯咎由自取吧。
我如同孤魂野鬼一般在外遊蕩了好半天,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去哪裏,到了最後,我心裏竟然也湧起了一種古怪感覺。
那就是,如果哪一天我和牛壯一樣,是否有人為我落淚呢,又是否有人躲在一旁歡喜呢?
我不由得渾身驚起一身冷汗,我這才發現,其實,我和牛壯差不多。
或許胡雙會為我悲傷,但是,她真的會悲傷嗎?
天知道!
一時之間我竟然有種想落淚的感覺,開始無比的想念的我父親,想念我那從未見過的母親,還想念那為我製作了本命槐木手鏈的爺爺來,他們都是我最親近的人,會關心我,愛護我,我有了什麼事他們會為我開心為我悲傷。
但是,現在他們都不在了,我隻是一個孤立存在於世界上的人。
那麼,這也是因為我咎由自取嗎?
鬼知道!
我揉了揉有些發悶的腦袋,看著麵前來來往往忙忙碌碌的行人,他們臉色木漠然,不存在誰關心誰,也不存在誰敵視誰,都是孤立的存在,都是一群行屍走肉。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為什麼要關心他們呢?
難道因為我的走陰?
我不屑的笑了笑,既然都沒人關心我,那我又何必關心他們呢?
我深刻的認同自己這個觀點,雖然,我隱約為有這個念頭而奇怪,但是,我實在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來反駁自己。
一絲絲怒氣和憤恨從心中湧起,沒有任何來由,也沒有任何目的。
我恨,我恨這世上的人,我巴不得他們都變成孤魂野鬼,這樣的話我就不在乎他們誰死誰活了。
“哈哈”,我突然狂笑起來,就坐在繁華的街頭之上。
我這一陣笑意突然引來路人怪異的眼神,但是我不在乎,隻要他們敢惹我,我就讓他們魂飛魄散。
驟然間,一絲陰冰氣息從我手上傳來,我低頭一看,是爺爺給我的那條手鏈,在旁晚夕陽的照耀下發出陣陣柔和的輝光,像是母親溫柔的眼神,又像是父親殷切的期盼,還像是爺爺疼惜的大手。
我猛然驚醒,我這是怎麼了,我怎麼會有這種古怪的念頭?
我不由得驚起一身冷汗,慌忙躲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
然而我才走出幾步便覺胸口一陣劇痛,好似火燒一般錐心刺骨,我悶哼一聲跌倒在地,捂著胸口不住抽搐。
這陣痛來得突然,來得詭異,讓我猝不及防,我想求救,但是卻根本動不了分毫,隻得無助的看著茫然的天空漸漸變紅變黑。
這是怎麼了,是報應麼,為什麼來得這麼快?
我為自己有剛才的念頭而羞恥,臉上不覺間浮上了一陣笑意。
“快,有人暈倒了”,耳畔傳來一聲焦急的呼聲,是我從沒聽過的聲音,我努力的睜大眼睛想看看他是誰,但是卻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