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我這話司徒行頓時身形一頓,露出頗有興趣的表情看著我。
於是接下來我便將王老板那事細細說給了他聽,本來我料想著他必定會歡呼雀躍的,哪知道他聽過之後竟然沉吟了好半天,最後才有些猶豫的問我:“這人跟你什麼關係?”
“他跟我什麼關係和幫不幫他有什麼關係?”我反問他,但心中卻疑惑不已,怎麼他這到手的肥肉不要了呢?難道這事也還要找人跑關係不成?
“哦,我隻是問問而已,你別想多了,我也沒說不幫”,他搖了搖頭,但神色很是凝重,扶著太師椅坐了一會後才低聲說道:“不是我不想救他,而是,就算我救了他他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了。”
“為什麼?”
“你說的這人陰德大損,倫常盡失,已經難以歸結為人這一範疇了”,他說得非常小心,幾乎是一字一句,我感覺他似乎顧慮著什麼,“我超度這些無辜嬰孩冤魂固然可以積累陰德,但是,隻怕他的親人會受到牽連。”
“什麼意思?”我還是不太明白,這應該屬於個人行為,與他親人應該沒多大關係吧。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所謂天道輪回,報應不爽,他這一世固然因此創下了一番家業,取得了一些表麵上的成績,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會有人給他一一記下,而他的親人與他血脈相連,如果我救了他,那就算是給他續了命,自然就會影響家族氣運了”,司徒行眉頭緊皺,反倒沒有半點救之前那女人時的喜悅了。
我細細思量了一下,心中隱約絕對這會不會就是傳說中的克?
如果說一條血脈就是一鍋湯,氣運是固定的,這邊取得多了,自然那邊就得到的少了。
而這姓王的如果活了下來,那就相當於說他拿走了本不屬於他的東西,很自然的他的血脈親人那邊就會得到的少些了。
隻不過,他的親人得的多或者少跟我有什麼關係?我隻需要把他身上這毛病弄好了就行,至於他接下來活的好不好,家族旺不旺幹我何事?
於是我對司徒行說:“這人有沒有血脈親人不並不清楚,不過,我覺得超不超度那些亡魂是一碼事,他怎麼活是另一碼事,又或者說,他能夠活下來隻是你超度那些亡魂的附屬產物而已,你沒必要太過糾結的。”
我承認說這話完全是出於我的私心,在內心裏,我巴不得這姓王的立馬死掉,隻不過,這略有一些齷蹉的想法在司徒行這裏好似有些行不通了。
司徒行輕輕點了點頭說:“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如果因為這事而牽連無辜,對於我們走陰來講可是大損陰德的,幾乎就等同於以走陰特有的能力殺死凡人。”
這話聽得我心中大駭,要知道以走陰特有能力殺死凡人可是大忌中的大忌啊,雖然不知道具體會產生什麼後果,但是,我做走陰也有一段時間了,對於這些絕對會發生但是卻不清楚會怎麼發生的事情我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敬畏和恐懼。
所以,在知道了這事之後,我覺得這事還真得從長計議,還真急不來,要是一個不好將自個兒給搭了進去就不劃算了。
想到這裏,我又有些懺愧,見胡雙事小,但如果一個不好連累了已成魂體的司徒行就太不夠意思了。
於是我訕訕一笑,覺得老臉一陣火熱對司徒行說:“嘿嘿…那個,我承認我有些小人了,我是答應了別人要治好他的,但是我沒想到會有這麼多牽連。”
“我知道”,司徒行淡淡一笑,沒有半點意外。
“啊?”我聽了一驚,定定的看著他的眼睛,還真不像是在開玩笑。
“走陰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在不違反原則的情況下做點齷蹉的事也是可以的”,司徒行哈哈一笑,看向我的神色有些古怪,又接著道:“不過,下次你能不能先說清楚了,你要知道,真小人比起偽君子來可愛得多。”
聽到這話,我羞得恨不能找條縫鑽進去才好,看來,在這件事上,我辦得確實不太地道啊。
“不過呢”,這時,他話鋒又是一轉,“這事本來是對你我有比較有利的,你也不算是完完全全的偽君子。”
我又是一陣懺愧,正要說話來著卻被他打斷了:“因為,你的長相一看就是個小人。”
我擦,一聽這話我頓時火大不已,這好端端的怎麼人身攻擊了呢?於是我極為不憤的問他:“我哪一點像小人了,你今天要不給我說明白了我把這破椅子給燒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