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人是種奇怪的生物,在一個明明知道的結果麵前還是問出了一個結果必然的問題。
此時的我正是這種情況。
或許是為了緩解自己內心的恐懼,也或許是為了驗證一番自己心中那僅有的一絲疑惑。
隻不過,眼前的這具浮屍並沒有回答我,此時的她看上去僅僅隻是空具人形,甚至,都無法看出她是一個什麼表情。
一股股腥黑惡臭的液體順著他的七竅流了出來,但偏偏即便是這樣,她還悠悠的站在我的麵前,也不知道準備怎麼樣。
而就在這時,隻聽她一聲怪吼,身上髒水四濺,灑了我一身,像是奧特曼裏麵打架之前的怪獸一般身體猛的搖晃起來,隨後那粗了好幾倍的手猛的朝我胸口掏來。
我頓時一驚,本能的想要逃開,但可惜的是,此時的我背靠牆壁,根本退無可退,隻得硬生生的承受了她這一擊。
讓我意外的是,這一擊輕描淡寫,沒有讓我感覺絲毫的疼痛,甚至連身體都沒晃一下,如同情人的撫摸一般,力道輕得出奇。
但是,盡管這樣,她那隻被泡得發漲的手還是在我身上留下了一道由得腥黑液體畫出的痕跡。
我除了覺得惡心沒有別的感覺,本能的想擦掉這道痕跡,但之前慌亂之中那件被我脫下的上衣找已不知扔到了哪裏。
我咧了咧嘴,再次祭起浮屠打魂決,隨時準備著給她來上一擊。
然而就在這時,我隻覺一股陰寒氣息順著脊梁骨油油上竄,才眨吧眼的功夫我便覺得全身冰涼,幾乎思維都慢了幾分,而與此同時,胸口一陣劇烈的疼痛猛然發出,讓我猝不及防之下著實有些支撐不住。
我一麵捂著胸口一麵低頭看了一眼,這不看還好,一看差點嚇得魂都竄出去。
隻見此時我胸口那道走陰印記已從原先的淡紅色變成了紫黑,極為的明顯,而一條黑色蛇影在這陰印包裹之中左突右閃,如同陷入了牢籠之中的困獸一般,死命的衝撞著走陰印記的邊緣,每撞一次,我便感覺胸口抽的一痛,才幾番下來我已痛得兩眼發黑,顫顫巍巍的幾乎就要栽倒在地。
這邪種,居然好死不死在這個時候發作了。
而更讓我心驚的是,那原先沾在我身上的漆黑液體竟然如同滴落在了海綿上一般,緩緩被那黑蛇吸收進去。
除了惡心,我更覺得害怕。
不過此時的我,再也沒有了反擊的力量,甚至連抬下手擦去這些汙漬都已不再可能。
我模糊著雙眼半蹲在了地上,腦海之中混沌一片,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悠悠從裏麵走了出來,不用說,肯定是江雄。
隻不過,此時他的動作非常僵硬,像木偶一般。
我頓時兩眼一黑,擦,居然把他給忘了,他才是最為詭秘的存在啊!
隻見江雄木然的走到了我的麵前,呆呆的站住,兩手機械的抬起抱住胸口,隨後雙手猛的朝兩個方向一拉,茲拉一聲輕響,江雄的胸口竟然如同一個破麻袋般瞬間被撕開,我立馬嚇得閉上了眼,不忍再看。
但人都是好奇的,哪怕我再害怕,最終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但就是這一眼讓我終身難忘。
隻見江雄整個胸腔之中竟然沒有半點髒器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麵目可憎的巨大嬰兒蜷縮在他體內,手裏捧著那個詭異的雕塑,一看到了嘶嘶怪叫幾聲,露出一個比他相貌還要惡心千萬倍的笑容。
我感覺褲檔溫熱一片,或許是尿了吧!
眼前景象已經徹徹底底超出了我能忍受的極致,我全身冰涼的蜷縮在角落裏,甚至連站起來的力氣和勇氣都沒有了。
那個嬰兒一聲怪笑過後,捧著那個雕塑從江雄的胸腔之中走了出來,動作格外的靈敏,悠悠的站在那具浮屍麵前,態度極為謙卑的蹲了下去。
而與此同時,這浮屍做了個類似低頭看他的動作,隻不過,因為她全身浮腫得厲害,這動作微不可見。
“嘭”的一聲爆響傳來,整個房間陡然間像是下起了一陣汙水雨般,淅淅瀝瀝灑滿了每一個角落,那具浮屍徹底從我眼前消失。
那個嬰兒看到浮屍消失哇的一聲怪叫,立馬將手中雕塑舉得老高。
與此時同,一絲絲蓊鬱的黑色光華從雕塑上油然而生,照得密閉的房間之中詭異莫名,而那漫天灑落的汙水則在這陣黑光的照耀之下如同蒸騰的霧氣一般迅速泛起,隨後像是飛蛾撲火般的朝著雕塑席卷而去。
僅僅隻是幾秒鍾的功夫,一個好似黑色蠶繭一般的光球就將嬰兒和雕塑籠罩在內,進入了一個相對穩定的狀態。
我覺得身體稍稍一輕,那種無形的壓力瞬間消失,我嚐試著活動了下手腳,感覺還能動,咬了咬牙,想著趁這個大好機會逃之夭夭。
我慢慢的朝著門鎖那邊移去,緩緩伸出手來,但是,就在我要夠著那門鎖的時候一聲悶哼傳來,嚇得我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原來是何律師這家夥早不早晚不晚的醒了過來,揉了揉腦袋後迷蒙著雙眼問我:“沐哥,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