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萬物猛然之間沉入寂靜,禦風上前,將鳳戒合二為一,暖暖的陽光猛然透過鳳戒轉變為一束耀眼的光束,映照在男子的眉心之上。
鮮紅的印記,將禦風與芽芽的鮮血合二為一,迸發出激烈的熱量燃燒在男子的眉心。
一種痛徹心髓的痛苦緩緩的席卷了男子,他極其虛弱的趴伏在山頂之上,發出虛弱的嗚咽之聲,最後歸於平靜。
寒風無聲的撩起男子的金發,盤旋起來,纏繞成一抹性感的弧度。一抹虛無縹緲的影子逐漸剝離那具身子,向著遠方飄搖而去。在不遠處的山巔之上,有一席地而坐的僧人,輕揚了拂塵,將他收斂其中。
“狼兒,你是否願意追隨我修煉,改過自新?”
狼兒點頭,在僧人的手心化身為一匹威風凜凜的金狼,隻是眉眼之間,有著對人生的無盡留戀。
“莫要回頭看,緣來惜緣,緣滅隨緣,你與塵世間的一切已經了結,隻有再等千年,幻化成人,可與你心愛之女子再續前緣!”
柳芽忐忑不安的望著匍匐在地上的男子,許久之後,才鼓起勇氣緩緩的喊了一聲:“金瞑?”
男子輕輕的移動身子,他的動作是那麼的緩慢,仿佛害怕打破這份平靜一般。
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雙雙眼眸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直到他終於抬起眼簾。
黑色的瞳眸!一瞬間,柳芽驚在了當場,她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拚命的揉揉,再去看,沒錯,是黑色!
此時墨濯與禦風也感覺到了事情的怪異,雙雙站在了柳芽的麵前。
“芽芽……”一聲輕喚,穿越了千年,帶著對於女子的渴望,逸出鮮豔的紅唇。
柳芽站在男子的麵前,遲遲不敢上前,她不知道麵前的男子是金瞑抑或是其他的什麼東西,老天,為什麼這麼折磨她?
“芽芽,是我啊,我是金瞑!”男子終於啟唇,隻是眉眼之間軟化了許多,仿佛一瞬間,那睜著一雙幽怨大眼睛的金日就在麵前。
“小日兒?”柳芽喃喃出聲。
“芽芽,我是金瞑,不是金日,不過……”他突然狡黠的眨眨眼,神情無比的輕鬆,“不過我記起了他與你之間的種種,仿佛,這兒……”他點點自己的心,輕聲道,“有兩顆心在跳動一般,一顆是我的,一顆是日兒的!”
我希望愛你的這顆心永遠的存在——小日兒的話猶存腦海,柳芽不敢置信的望著麵前的男子,兩行熱淚滾落腮額。日兒,小日兒,真的是你的心嗎?
“傻芽芽!”男子上前,絲毫沒有將墨濯與禦風兩人放在眼中,徑直摟過柳芽,滾燙的薄唇從那微顫的長睫處悠然滑落,輕咬挺俏的鼻尖,然後是唇與唇的纏綿廝磨。
“唔……”柳芽輕輕的呻吟,抱緊了男子的身子,惹得禦風不好意思的轉眸,卻瞧見墨濯傷痛欲絕的神情。
“幽將軍,你怎麼了?”禦風上前,低聲問道。
男子冷冷的轉眸,拂袖而去。
黃昏,雪花又飄了起來,沸沸揚揚的,撒落一地銀白,一望無際的素白之中,有抹黑色的身影緩緩的步行著,他的身上雖然衣衫襤褸,血跡斑斑,可是身上卻無半點傷口,隻是那蒼白的麵色讓他看起來異常的疲憊。
蒼茫雪山之下有一處小小的茅草屋,一縷炊煙徐徐的從那細小簡陋的煙筒中飄散出來,給夕陽如血的黃昏增添了一抹人間的氣息,也讓男子的心頭微暖。他抬眸,望著那炊煙輕歎了一口氣,步子微微的加快,隻到院子門口,那茅屋的房門就吱呀一聲打開,一抹淡綠的身影從茅屋中飛了出來,撲入了他的懷中。
墨濯一怔,似乎對女子的熱情有些陌生,但是他垂垂眸,卻沒有將女子推開。
“回來了,終於回來了!”女子將螓首緊緊的靠在他的胸前,聆聽著他的心跳,感受著這一刻的真實,喃喃出聲。
“是,回來了!”男子抬眸,望著璀燦橘紅的落日暮靄籠罩下的簡陋茅屋,突然有了一種淡淡的歸屬感,他走的再遠,在傷心寂寞的時候,卻還是回到了這裏。
女子緩緩的抬眸,正是綠映,從皇宮中離開之後,因為有專人的照料,她的病情竟然漸漸的好轉了起來,此時,她盈盈雙眸氤氳了濃濃的水汽,修長溫暖的手指顫抖的撫上男子的臉額,細細的摩梭著,似要將這張臉深深的刻在心中。
“綠映,大郝的軍隊扯出了金狼王朝的邊界,我們勝利了,我,回來了!”他伸出大手,粗糙的指肚輕輕的摩梭了女子臉上的淚痕,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