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橋上安靜了,侍衛將凝香居翻了一個遍,沒有找到柳芽,便撤了回去,他們誰都沒有想到,此時此刻,浸在冰冷湖水中的柳芽此時正接受著無比疼痛的煎熬。
一陣陣的陣痛幾乎讓她暈厥過去,柳芽淌著湖水慢慢的爬到了對岸,那裏曾經是錢蓉住過的房間,柳芽去過,她艱難的推開房門,因為錢蓉突然失蹤了,房間也就一直空了下來,並沒有人居住。
柳芽顫抖著身子進了房間,不用點燈,按照先前腦海中的記憶摸到了床榻,她緩緩的躺臥下來,黑暗之中,無助,不安與迷茫一下子席卷而來。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知道為什麼月眉會出賣她,但是透過今晚的一切,她卻意識到了一種威脅,有人想要讓她在皇宮之中消失!莫桑……這種時候,柳芽猛然想起了一直保護她的莫桑,難道他也出賣了她?不會!莫桑是忠於金瞑的,他絕對不會出賣她!
金瞑……柳芽冷笑,當時金瞑就是害怕她跟著行軍打仗四處辛苦,才執意讓她回到宮裏,卻不知道,這皇宮之中比外麵還要凶險上萬倍!
摸索著換下浸濕的衣褲,冰冷的感覺襲上柳芽,她摸黑打開衣櫥,找了幾件衣服,卻突然疼倒在地上。
一陣陣腹痛讓她喘不過氣來,仿佛,有什麼衝破了身子,緩緩的流了出去。
“不要……不要……”柳芽從來沒有經曆過這般恐怖的事情,隻是見到電視電影裏,女子生孩子之時喊得聲嘶力竭,她從來沒有體會到那種痛苦,知道此刻,她才知道,那是一種將身體撕裂的痛苦,難以承受的痛讓她想要大聲的嘶喊起來,可是現在的形勢……她猛地扯過浸濕的衣褲,狠狠的堵住大張的嘴巴,然後緊緊的抓住了房間之中唯一的一張桌子。
細密的汗水布滿了她的額頭,被疼痛痛的麻木的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身在哪裏,她隻是迷迷糊糊的知道,她不能死,不能死,她要等金瞑回來,還有生下她與金瞑的孩子!
時間在一點點的流逝,東方終於發白,****的一夜終於過去,但是新的危機卻進一步到來。
疼了一夜的柳芽終於在淩晨暈厥了過去,她覺得自己要死了,意識是那樣的飄渺,那樣的無邊無際,疼痛也慢慢的遠離……
再次醒來的時候,柳芽遮住了被陽光照得發暈的眼睛。一扯動手臂,她猛然感覺到了身子的虛弱,仿佛……突然,她摸向腹部,平坦的腹部讓她頓時驚恐起來。
她的身上是一身平民的布衣,這說明昨天不是夢,是真實發生的,她……她的孩子!
“你的孩子平安無事!”前方猛然傳來一個平淡的聲音,那是一個一身白衣的女子,額前又黑又長的燥亂發絲遮住了她的臉。
“你……”柳芽猛然覺得她這身打扮是這樣的眼熟,是暴室的衣服!殞淚?不不不,殞淚早已經死了!
“你是……”柳芽的話還沒有說完,猛然,她望見了身旁繈褓中的孩子,紅潤的笑臉,明亮的黑色眼睛,稀疏卻黝黑的發絲,這是她的孩子嗎?
頓時,一種天生的母性讓柳芽迫不及待的抱起了身旁的孩子,隻是奇怪,孩子隻是大張著黝黑的雙眸望著她,不哭也不笑,隻是望著。
“是個男孩,不過很奇怪,他不會哭!也因為這樣,你才躲過了一場災難!”女子起身,上前打開了雕花木窗,頓時,春日和煦的陽光在光滑的地麵投下如鏤空般的影子。
柳芽怔怔的望著孩子的臉,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這是她的兒子嗎?九個月不到,應該是個早產兒,可是他卻異常的健康,健康的讓人心中不安。
一個不會啼哭的孩子是不是很奇怪?
待安定下來,柳芽這才細細打量起周邊的環境,簡陋卻整潔的房間,透過開著的木窗,可以看得見一個小小的庭院,庭院中甚至搭建了棚架,種了一些簡單的蔬菜。農家小院——四個字猛然蹦上柳芽的心頭,這不是皇宮?她驚訝的回眸看女人,女人早已經將長而燥的發絲輕挽了起來,露出光潔的額頭與明亮的眼睛。
她三十多歲的樣子,臉色略顯蒼白,如果不是眼睛充滿神采,柳芽真的以為她就是曾經暴室之中救過她一次的那個神秘女子。
“你不認識我了?”女人竟然咧唇笑了,笑容不美卻樸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