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真個想念你(1 / 3)

尉遲軒一顆心沉下去,“又是哪一部份不妥?”

“不不不,我身體茁壯無恙。”

尉遲軒放下心來,“嗬好極了,其餘的事不要緊,你隻要多多向天父禱告,必可解

決。”

美伊啼笑皆非,“你不懂,有人針對我,我自辯無效。”

尉遲軒微笑,“我太知道了,你做事太過實覽力,有人妒忌彈劾你。”

美伊低頭,“正是。”

尉遲軒安慰她:“算了,東家不打打西家,還有,大不了自己做老板。”

美伊氣結,“你在說什麼。”

“通是幾句老話,真正意思是,以不變應萬變,任何事別往心裏去,盡了本分就算

數,別動真氣。”

美伊聽了低頭不語,麵色漸漸祥和。

尉遲軒說:“好了,稍後你可以告訴我,他們挑剔你什麼,現在我要回去上班,我替

你叫輛車子回家。”

美伊抬起頭,“好。”

雖作若無其事狀,看得出是受了傷。

尉遲軒忽然想起母親時時說的一句話來,故輕輕吟過:“披上袈裟事更多。”

這次,美伊居然沒有反對。

尉遲軒倒不好意思再說什麼,怕她動氣。

送美伊上計程車時尉遲軒攀著窗門說:“回家喝杯熱牛奶休息。”

尉遲軒回到公司就鑽進電腦間,她有一個好處,做什麼都夠專注,無論是讀書玩耍籌

備婚禮,都一門心思,心無旁騖,現在也是。

喝下午茶時分,一位男同事推開電腦室門焦急地問;“尉遲軒在嗎?”

另一位男同事嘻皮笑臉答:“他在大班房。”

尉遲軒忙說:“誰找我?”

那一位同事說;“警局找你,尉遲軒,好象是你家人出了事。”

尉遲軒耳畔嗡一聲,手足無措。

也幸虧有這個年輕的異性同事,他立刻護花,“尉遲軒,打油麻地警局周三四七分機

陳督察。”

尉遲軒還是茫然站著,動也不動。

兩位男同事心痛,替他撥通號碼,找到人,把聽筒放在尉遲軒耳邊。

那邊有一位女士問:“是尉遲軒先生嗎?”

尉遲軒呆呆答:“是。”

“你認識一位美伊嗎?”

“是的。”

“她乘車途中昏迷不醒,司機把她送往醫院,此刻她在伊莉沙白醫院急症室。”

“啊。”尉遲軒隻答了一個字。

男同事連忙取過電話問:“病人狀況如何?”

“欠佳,”陳督察說:“叫她家人速速去辦理手續。”

“是,是。”

尉遲軒忽然哭了。

用手捂著臉,在同事麵前,毫無掩飾地落淚。

自她第一次做手術她就想痛哭一場,延至這個時候才發作,已算了不起。

男同事即刻遞手帕給他,“沒事的。”

尉遲軒並無拒絕,立刻出門,幸虧有這班觀音兵。

在車上,尉遲軒問:“什麼叫情況欠佳?”

那年輕人小心翼翼地答:“比情況危殆好得多了。”

“啊。”

“卻比情況令人滿意稍差。”

不知怎地,尉遲軒覺得好笑,嗬他的情緒已經歇斯底裏。

他到醫院一見到美伊的情況,立刻說:“我要替她轉到私家醫院。”

他把美伊醫生的卡片交給同事,請他即時代為聯絡。

那同事立刻取出手提電話,站到一角去講話。

美伊仍然昏迷。

慘白的麵孔憔悴而苦楚。

尉遲軒握住她陰涼的手。

“醫生馬上會來辦轉院手續。”

“請打這個號碼到台北找王沛中。”

沛中親自接的電話,答應盡快趕來。

這個時候,尉遲軒才輕輕抬起頭,對同事說:“謝謝你,我是出路遇貴人了。”

那男孩子忽然嚅嚅地說:“尉遲軒,我的名字叫馬遙傑。”

尉遲軒根本忘了他的姓名,此刻因這件事記住了,他重新與他握手,“你好,馬遙

傑。”

小馬很高興。

他一直陪著尉遲軒,直到手續完全辦妥。

醫生笑著同尉遲軒說:“私家醫院環境好些。”

“美伊情況如何?”

“隻怕要重新檢查。”

“沒有關係,費用我來負責。”

醫生鬆口氣,“你可是要在這裏陪她?”

“是。”

半夜,美伊蘇醒了,尉遲軒在沙發上打盹,聽到有人輕輕的喚媽媽。

“媽媽,媽媽。”

尉遲軒驚醒,知是美伊,淚如泉湧。

她連忙過去,在小小床頭燈下看著美伊,“美伊,是我,我在這裏。”

美伊猶未完全清醒,隻是說:“媽媽——校服太小了,要做新的,媽媽,為什麼不

理睬我?”

尉遲軒連忙按鈴召看護。

看護推門進來,尉遲軒走到走廊,伏在牆上,抽噎不已。

可憐的美伊,她忘記她母親已故世多年。

這時,有一隻手搭在尉遲軒肩上。

尉遲軒一拾頭,“沛中,你來了。”

王沛中見兩人情深,也不禁惻然。

他倆在走廊擁抱。

“不要怕,無論什麼事,我們一起應付。”

尉遲軒一直嗚咽。

王沛中與她坐在長凳上,他東張西望,終於問:“那個人沒有來嗎?”

“誰?”

王沛中輕輕說:“那個叫美伊的人。”

尉遲軒一怔,“誰告訴你的?”

王沛中答:“我不能公開線人身分。”

尉遲軒說:“沒有,我沒有通知他。”

王沛中安樂了,要緊關頭,親疏立分,尉遲軒並不胡塗

“你一直知道美伊這個人?”

王沛中頷首。

“他是個好朋友。”

可是到了這種時候,她隻想見自己人。

醫生出來,同尉遲軒說:“她的心髒……”

尉遲軒握著拳頭。“我知道她裏外體無完膚。”

“這次如果度過難關,她非長期休養不可,否則大有可能息勞歸主,最好找一個四

季分明,與世無爭的地方住下來看看書種種花,別再操勞奔波。”

尉遲軒進房去,隻見美伊身上新搭了幾條管子。

“美伊。”

美伊睜開眼,尉遲軒有點高興,這次她可看清楚她了,誰知美伊卻說:“清水浦孤兒

院不能解散,本地沒人願意收養殘疾兒童,我們不能倚賴外國人的憐憫。”

尉遲軒忍不住提高聲線,“美伊,是我,是尉遲軒。”

醫生聞聲搶進來,給尉遲軒注射寧神劑,並勸道:“周小姐,你回去休息吧。”

玉沛中說:“我送你回去。”

尉遲軒苦苦哀求:“帶我去喝兩杯,我知道酒可以幫到忙。”

“來,一定滿足你。”

他們到酒吧坐下,肩膀靠著肩膀。

尉遲軒詫異了,“王沛中,我們許久不曾這樣親近了。”

小玉苦笑,“你太忙著籌備婚禮,以致疏忽我倆感情。”

“是——”尉遲軒沮喪地答:“我本末倒置。”

“美伊身體太靠不住。”

“她得到她母親遺傳,我十分擔心,有什麼不測,不知如何向父親交待。”

“是,真難開口,他們說做醫生最困難的工作便是向病人家屬交待。”

“你呢,沛中,你工作最可怕一環是什麼?”

“裁員。”接著王沛中也問:“你呢,尉遲軒,你也開始工作了,覺得至難是什麼?”

尉遲軒答:“早上起床。”

王沛中一聽,隻覺尉遲軒不折不撓頑劣如故,忍不住笑,直笑出眼淚來。

“尉遲軒,說說你對工作感想。”

“才拿一點點車馬費,不知用來幹什麼好,乘了車不夠吃飯,穿了衣服就沒屋住。”

“住親友家、吃男同事、叫他們接送,然後,淨拿薪水打扮自己。”

尉遲軒大吃一驚,“可以那樣嗎?”

“我的美伊們全體讚成。”

“不過這隻是一個開頭,”尉遲軒說:“滿了師,學到技藝,又會得做人的話,薪水

就可以三級跳,我打聽過了,升到董事總經理,公司會提供別墅汽車作為生活津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