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怕事的老百姓突然麵對烏黑的槍口一下子都被駭住了,不僅不敢往前衝,也不敢再叫罵。那天晚上李麻子他們拿著槍是嚇唬人的,因為他們穿著那身皮,但今天這兩個一直用頭盔罩著臉的小子就不一樣,看得出他們是有備而來,肯定敢開槍的。
這家男女主人拖著昏迷的夏天驚惶地直往後退。
熊胖子也驚呆了:這狗日的娃哪些來的槍呢?但現在他顧不上想這些,眼見村民們被鎮住了,轉憂為喜,立即扶起地下的摩托車跨上去發燃了火,餘兵腳一蹺坐上去把槍口一晃喊道:“讓開!”
人們不敢不讓,眼睜睜地看著兩個行凶者騎著摩托車揚長而去。
夏天很快被送到了最近的鎮醫院的板房裏,各方麵的人物都飛快趕到了,有幹部也有群眾,把病房內外擠得水泄不通,群情激憤的老百姓圍著副鎮長胡小冬不斷嚷嚷:“這事情明擺起就是張老七支使人幹的嘛!咋不把他抓起來呢?
胡小冬苦著臉說:“沒得證據的嘛,行凶的人又跑了,我們咋能隨便抓人嘛,刑警隊的都來了,還是沒法,現場又沒留下線索。”
鎮政府辦公室主任黃紅英也在旁邊給群眾解釋:“夏鎮長遇刺我們也很難受,如果跟張老七有關他是跑不脫的!”她說完後忽然聽見鄭三娃貼近胡小冬說:“可以懷疑跟他張老七有關為理由把他娃弄過來,天黑的時候不開燈打他龜兒一頓,整得遭不住了他就要招,他娃原來跟李麻子就是這樣子收拾那些嫌疑人的,有時侯還真的要找到線索。反正現在還沒有派新的駐鄉民警來,我們可以便宜行事。”
胡小冬眉毛一挑,麵露喜色,他也很想收拾張正輝,但他旁邊的黃紅英卻用肩膀擦了他一下,胡小冬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這兩天胡小冬和黃紅英已經在辦公室後麵的休息室裏突破界線,成了真正的情人,愛死了黃紅英的胡小冬自然對她言聽計從,這會兒見她反對鄭三娃的主意,圓滑的他就說出了讓鄭三娃泄氣透頂的話:“治安室現在沒的主任,自然就該你這個聯防隊長負責,你看著辦,我裝起不曉得。”
“狗日的胡冬瓜!”鄭三娃心裏罵道:“所以說你娃一輩子都長不大呢!關健時候不敢承火,哪個擁護你?一點不像張老七和夏鎮長,張老七壞,壞得有脾氣,關健時候敢承火。夏鎮長好,為民請命,不怕得罪上級。你裝起不曉得讓我看著辦,辦好了是你胡鎮長領導有方,辦砸了就說你不曉得是不是?,算了算了。”
胡小冬顧不上看鄭三娃的表情,他叫黃紅英回政府大院去把工作主持到,自己和鄭三娃一起擠進病房問鎮醫院醫生有沒有把握治好夏天?不然就轉大醫院,醫生還沒說話,守在病床邊的張昂抬頭說:“沒必要轉院,你們醫院隻負責給他輸液消炎就行了,他的骨折我來治,保證半個月剪彩。”
“你有沒得把握嗬?”站在張昂後麵的張禮雲伸起頸項問。
張昂從床邊站起來對眾人笑道:“這還要感謝我那徒弟陳老二,如果不是他甩一扁擔,夏鎮長就殘廢了,對方是用鐵沙掌打的,勁使夠了就是粉碎性骨折,隻是在緊要關頭被陳老二的扁擔影響了力道,所以沒有大問題,用我的丹藥連服七天就行了。”
大家都笑了,紛紛伸出大姆指讚揚雜在人群中的陳老二,輸著液的夏天也睜開眼睛掙紮著對陳老二說謝謝,他卻不好意思地搔著腦袋道:“我功夫不行,扁擔甩偏了,不然今天那兩個凶手跑不脫。”
張昂笑道:“平時喊你娃練功夫嗎你偷奸躲懶的,以為學兩個姿式就拿吃了,今天曉得燙了哇?”
陳二娃紅著臉說以後一定跟著昂哥好好練功,如果二天再碰上今天那兩個雜種決不會讓他們跑掉。
隨後老百姓們散去了,夏天也服下了張昂叫陳二娃去家裏找王良英拿來的丹藥閉目養神,這會兒夏天枕頭邊公文包裏的手機響了,守在旁邊的張昂撕開拉鏈拿出手機一看說:“是劉記者。”夏天睜開眼睛,眼珠轉了一下說:“老胡你幫我接一下,就說我在開會,口氣要正常一點哈,不要告訴她任何事情。”
胡小冬按夏天的意思應付著劉衛紅說:“那個就是我們夏鎮正在解決一起民事糾紛、、、、”
張昂把手機遞給胡小冬後,無意中發現公文包裏一張半折著的紙上抬頭寫著三個大字:辭職信。
還睜著眼睛的夏天見張昂從公文包裏拉出了他的辭職信,想抬手抓回去,可是手抬不起,張昂歉意地笑道:“是不是不能看嘛?我給你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