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震懾得目瞪口呆,屏住呼吸,武館大門外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從空中跌落下來的張昂兩手倒撐在地麵坐著沒起來,兩眼布滿疑雲地打量著老道士,隻見武館門口躺著的黃水兵已經站了起來跨到老道士跟前,兩眼湧出淚水,撲通一聲跪下道:“謝謝師傅!”
老道士就是清風山上清風觀主持圓天大師。
他非常鄙視地盯著跪在腳下的黃水兵說:“為師經常教你習武要修武德,不可作惡,你卻背著我結交黑社會流氓,收惡棍為徒,累次敲打你都是陽奉陰違,到今天居然幹出夥同貪官禍害百姓的事情,你真是讓為師蒙羞,是我道家的不幸。為師今天最慶幸的就是沒有傳給你全部功夫,不然這位好漢他也不是你的對手,那就真沒人治得住你了。”
“師傅恕罪,”黃水兵哭得更傷心了說:“我曉得你剛才聽那些人說了,不過我也是沒有辦法,我要在社會上立腳,不得不拉些關係,不像你幽居清風觀與世無爭那麼簡單我、、、、”
“住口!”圓天大師厲聲喝道:“不要給我講你那些無稽之談,你既已拜我為師,又入清風觀做了俗家弟子,就當謹遵師傅教誨,守我道家清靜無為之規。那知道你竟幹出如此令人不齒之事,我今天要收走親自為你書寫的牌匾,還要廢了你的武功,以免你今後壞我名聲,毀我道家形象。”
“師傅!”黃水兵嚇得止住了哭聲道:“我知道師門有訓,廢武功就要打斷手腳,我以後還怎麼生存,師傅不如殺了我一了百了。”
“你以為師傅不敢取你性命?”圓天大師白須抖動,睥睨著黃水兵說:“為師已過百年,陽壽已盡,生死對我而言隻是陰陽黑白瞬息之間,毫無意義,若能拋此老命為民除害,於願足已。”說著,丟了手中的燙金橫匾,舉起右掌就要向黃水兵劈過來。
黃水兵眼裏閃出一片絕望之光,但他不躲不閃,他知道躲閃也沒用,隻等著師傅的斷魂掌來取他性命,幹脆閉上了眼睛。隻感覺到一股迅疾的冷風撲麵刮來,但一瞬間這冷風像被什麼隔住一樣消失了,黃水兵正要睜開眼睛,隻聽“砰”的一聲,是兩片巴掌碰在一起的聲音,黃水兵睜眼一看,一刹那間驚呆了,張昂竟和他並列著跪在一起,伸出雙手接住了圓天大師的右掌,脹紅了臉說:“請師叔手下留情,黃師傅罪不至死。”
黃水兵傻了。
圓天大師也愣了,收了掌,神情不屑地盯著張昂說:“誰是你師叔?年輕人,不要那麼世故嘛。”
張昂兩手伏地磕頭說:“師叔在上,我是你師哥酒瘋子二十年前收的弟子張昂,師傅說過,今後若有人能壓住我的掌力,那就一定是他的師弟,我的師叔,師傅還留給我一本拳譜為證。”
二十年前一個冬天的黃昏,剛從建築工地下班騎自行車回家的張昂在路邊一棵梧桐樹下救了一個發著高燒,胸前掛著兩隻酒葫蘆的老道士,他用自行車把老道士送到附近醫院治療,並且用剛發的工資交了住院費用,其間老道士一直閉著眼不說話,到了燒退出院時,老道士忽然睜開雙眼,看著張昂,目光如電說:“年輕人,我們今生有緣,我觀你身材動作也是習武之人,我教你絕世武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