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威脅你!”汪昊鏡片後的小眼睛無畏地迎接著張正輝瞪大的眼睛:“我們倆兄弟合作這麼多年了,先不要說你從副鎮長到鎮長,就是中學垮塌砸死幾百個娃娃那件事,如果不是兄弟我,你張老七早就打腦殼了,當然我也會遭起,但是最多和錢老二一起關幾年嘛,我拚命把事情抹平,還保住你的公職到今天,結果你現在要跟我掉鏈子,你說我咋想?換過是你,你咋想?”
張正輝搭下了眼皮,無語了,汪昊又道:“我曉得你這段時間就是因為我吃了酒愛跟梅麗說笑不安逸我,我保證我再也不犯了嘛!”說到這兒時他心裏卻想道:人家日得我憑啥日不得?嘴裏高昂地繼續道:“張老七,七哥,我們倆現在處於也許是這一生唯一的,關健的轉折時期,要咬緊牙關衝過去,你曉不曉得?”
“我曉得了。”張正輝搭下的眼皮又翻了上來道:“你的意思為了拆遷修路必須把張昂這個嘛?”他說著舉起五根指頭並在一起的巴掌做出切菜的樣子在辦公桌上切了一下。
“好!”汪昊鏡片後的小眼睛放出喜悅的光芒,學著錢江在大會上講話的姿勢兩手撐腰,語言意氣風發:“我跟你說,你娃沒讀過書不懂曆史,我告訴你,成者王侯敗者寇,但凡成大事者都是大奸大惡,不流芳百世就遺臭萬年!要成功就必須踏著別人的血跡走過去,殺個人算球了,要有殺人如殺雞的勇氣、、、、”
“我難得聽你那些理論!”張正輝將兩手直搖晃,打斷汪昊的高談闊論,把聲音壓低到像蚊子一樣道:“那張昂現在跟我們公開對立,一旦他被殺死,可以說所有的人都知道是我們幹的,不像那夏瓜娃子,他得罪的不光是我們,還有B鎮那麼多當官的,球大爺說得清楚是哪個、、、、”他說到這兒時突然閉了嘴,知道自己說漏了,汪昊奸笑道:“你剛才說你不曉得夏瓜娃子是哪個打的呢?”見張正輝無奈地傻笑,又說:“其實你不必擔心,隻要做得幹淨,不留下證據,眾人都曉得是我們也把我們沒法,退一萬步講,就算漏了馬腳,我到時會逼迫陳春霖保我們,他狗日的也不要想光吃票子。”
張正輝愣了一會兒,終於點頭,下了殺張昂的決心。
但是怎麼殺呢?他首先想到花錢請黑道上的兄弟,但這回收拾夏天讓他對那些人失望了,覺得這些人靠不住。特別是那張昂武功超群,萬一去殺他的人沒辦成事反而被抓住了怎麼辦?這個方案被否決了,他又想到了目前在手下混飯吃的熊胖子和餘兵,特別是那個餘兵,聽熊胖子說這娃身上有槍,上次他們去刺殺夏天被老百姓包圍就是憑著有槍才走脫,熊胖子和餘兵都認識張昂,如果派他們去,成功率肯定要高一些,但張正輝還是擔心這二人萬一失手把他咬出來?思來想去張正輝竟產生了親自動手的打算,他想一個人辦了這事,賭一把。主意一定,他立刻回濱江花園去找那把藏在身邊十幾年的手槍。
張正輝開車路過濱江花園外麵河邊原來屬於熊胖子的茶館時看見了那輛拆遷辦的破捷達車,他向茶館裏盯了一眼,隻見熊胖子和餘兵正在裏麵喝茶,手舞足蹈地對茶客們講著什麼,張正輝想他們是這兩天閑著無事,跑這兒找熟人炫耀來了。可是回到濱江花園家裏後他才發現不是自己想的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