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天色微明,黃紅英已經騎著電瓶車趕到了張禮雲家的代銷店。她想親自來轉達胡小冬的勸告:暫時忍耐,放棄鬥爭,以免招禍。可是代銷店外白熾燈還亮著的茶座裏不僅沒有張禮雲,連喝早茶的老頭也沒有一個人,麵皮和頭發一樣花塌塌的袁術英喪起臉說:“派出所要抓陳二娃,說他販毒,人些都跑去看了,禮雲也去了。”
完了!圈套?我來晚了!
黃紅英腦袋裏立刻亂作一團,等她在袁術英找了一個村民的引領下趕到陳二娃家時,隻見竹林和院壩裏站滿了人,路口上停了幾輛警車,屋頂上有一根煙囪的小青瓦房裏傳出一個女人潑辣的哭喊:“陳二娃是我的男人我曉得他不可能販毒!你們今天敢抓他走老子就點了這液化汽罐罐同歸於盡!”
“我們是要他去協助調查,過一會兒就回來了,你要冷靜!”
這是鎮派出所所長徐敏的聲音,黃紅英雖然沒見到徐敏,但是完全聽出了他的聲音。她又向村民打聽出了事情的大概:派出所今天早晨突然來陳二娃家要搜查,說是收到舉報陳二娃販毒,陳二娃兩口子不讓派出所進門,說自己連毒品啥樣子都沒見過,後來鬧凶了,人圍多了,有人勸陳二娃就讓派出所搜一下不就完了,結果在他們家早已廢棄不用的煙囪底下搜出了白粉,但她老婆不認,抱著液化氣罐要點燃,不準派出所抓陳二娃走、、、、
黃紅英還未聽完眼淚就湧了出來,栽贓!百分之百的栽贓!她站在人叢裏不知如何是好?過一會兒瓦房裏的吵鬧聲音忽然小了許多,透著燈光的門洞裏走出了幾個警察和已被戴上手銬的陳二娃,他一看到黃紅英就哭了,她也不知說什麼好?隻見後麵又走出了神情緊張的徐敏和鄭三娃,最後是張禮雲和一個淚水漣漣的年輕女人,隻聽張禮雲對那年輕女人說:“人家徐所長答應了做完筆錄就放他回來你何必那樣子嘛?”
黃紅英一聽就知道是張禮雲勸陳二娃的老婆放棄了點液化氣,再一見徐敏和鄭三娃看到她時那慌張得想回避的眼神時,她腦袋裏“轟”的一聲,人就撲了上去,抓住張禮雲的圓領白汗衫喊道:“張大哥!你咋那麼瓜嗬?你遭利用了!”
張禮雲和陳二娃的老婆被吼得有點懵懂,前麵的徐敏和鄭三娃卻不懵懂,他們同時衝警察們一歪嘴,拖起陳二娃上了警車一溜煙跑了。
江洪飛和楊老四開著奔馳車就在離陳二娃家不遠的路上觀察,楊老四說:“江老大,我覺得你真的不錯,這一手太高明了,你比你那親家張老七還凶,以後我老四就跟定你了。”
五公裏外的市區快速公路拆遷辦裏,剛剛得知了C村情況的汪昊仰首大笑道:“好!好!龜兒江洪飛這土包工頭真不愧是生意人出身,好手段!借刀殺人,拔掉了張昂的徒弟這顆釘子,這下C村肯定沒人敢裝怪了,我們的計劃可以說已經成功了。說老實話,昨晚上我一直睡不好。”他說到這兒時他向辦公室門口瞟了一眼,壓低聲音對並不像他那麼高興的張正輝繼續說:“擔心他娃使用武力弄死人了又整得驚天動地的牽連到我們,現在看來他娃不錯,有膽有識有心計,如果我們當初對付張昂也使這法就對了。我認為這樣的人才我們應該把他吸收進拆遷辦,拆了C村後還有那麼多個村,肯定還要出妖怪,就讓江洪飛去對付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