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清風山景區的陳氏祖墳修好了,下一步就是選一個黃道吉日從陳春霖的老家把先祖那幾根據說可以保佑他官運亨通到宰相位置的骨頭遷徙而來,奉入像皇帝陵寢一樣的新墓穴,還要舉行隆重的祭奠儀式。從老家那邊和陳氏先祖的尊骨一起坐飛機過來的道士給陳春霖出了一個主意:你們這邊清風觀的圓天大師譽滿天下,若能請他出麵主持儀式,那一定會大吉大利。
陳春霖聽了,寬邊眼鏡後的眉頭皺上去就沒有舒展開,他知道圓天大師不買他的賬,一直躲著不跟他見麵,還有那原來積極地為他選擇祖墳位置的黃水兵現在可能是受到老道士的影響,也不來巴結他春霖省長了。陳春霖這段時間一想起來就恨不得把圓天大師的清風觀像汪昊對付修路中遇到的釘子戶房屋一樣用推土機推掉,但是想到老道士和很多中央領導都喝過茶,這想法就變成:等老子到了中央再說。可是,現在從陳春霖老家來的道士建議請圓天大師來主持陳氏先祖移墳的祭奠儀式,陳春霖又覺得自己以副省長和未來國家領導人之尊竟然叫不動一個道士太丟臉,就叫汪昊想法,哪怕把那狗日的老道士弄到祭奠現場來晃一下也行。
汪昊接受了這個紅炭圓一樣的任務後摳爛了腦殼,和張正輝一起來到清風山腳下的道君開武館來找黃水兵,修完了路也修完了“皇陵”後手中還有下輩子都用不完的票子的汪昊和張正輝還帶了一張存有十萬元的銀行卡,準備“捐助”道君武館或清風觀,以換取圓天大師出麵主持春霖省長的先祖遷入新墳儀式。
黃水兵正帶著新收的一批小徒弟練習蹲馬步,長發束於腦後,金絲眼鏡取下來放在旁邊小幾下,雙手握拳貼於腰間,膝蓋彎曲九十度一動不動地給徒弟們做著示範,口裏還念念有詞:“腿要彎,背要直,胸要挺。”對笑嘻嘻地從武館大門口走過來的汪昊和張正輝冷冰冰的理都不理。
“黃師傅,我們找你商量一個事情。”汪昊壓住怒火主動說話了。
“說嘛。”黃水兵嘴裏迸出兩個字,依舊蹲著馬步,兩眼平視著前麵的徒弟們,看都不看他們。旁邊的張正輝對黃水兵的態度先是憤怒,後是疑惑,一心想完成陳春霖交待任務汪昊低聲下氣地說出了想托他請圓天大師為春霖省長主持遷墳儀式也拿出了銀行卡明說不會要你們白幹,沒想到黃水兵冷笑了一聲,依然不看他們,更沒有看那銀行卡,也沒有說話,隻是把腦袋連搖三下,算是回答。
“你、、、、”汪昊終於發火了,他用銀行卡指著黃水兵,本想威脅說你要考慮後果,但是被張正輝拉了一下,他的話又改成了:“你考慮一下嘛。”
黃水兵還是不理汪昊,待他被張正輝拉著走出武館大門時,黃水兵收了馬步,坐到躺椅上哈哈大笑。
本來就氣乎乎地被張正輝拉走的汪昊在武館大門外聽見了黃水兵的大笑聲,更氣得七竅生煙,狠命地關上車門後對張正輝說:“狗日的敢這樣子對待我,下個月我就任常務副市長後馬上把這山腳下規劃成旅遊用品一條街,把他娃的武館拆他媽的,他那古代建築按農民的水泥瓦房子給他賠償,他雜種、、、、”
“隻怕沒得那天了!”開著車的張正輝悲哀地感歎:“你不覺得黃水兵今天對我們的態度太離譜了嗎?他娃就算是受到老道士的教育不想跟我們來往了,但他畢竟是江湖中人,不是夏瓜娃子那種方腦殼,場麵上的應付是應該有的,但他今天對我們,實際上是對陳春霖純粹不客氣,你想一下意味著啥子?你還想當常務副市長?”
汪昊一時回不過神,眨巴著小眼睛說:“我又不是亂說,老錢要調省政府去,李元國接他的市長,我接李元國的位置,這個事陳春霖和老錢都說好了的,隻是你娃的職務還沒定、、、、”他說到這兒時自己打住了,歪起臉看著苦笑的張正輝,突然叫道:“你剛才說啥子呢?黃水兵對我們實際上是對陳春霖不客氣意味著啥子?日你媽張老七你不要嚇我哈!他媽的黃水兵一個開武館的他有好大能量?”
“開武館的是不足掛齒,但他娃跟老道士,夏瓜娃子還有兩個月前在萬豪酒店要打我們的劉大小姐,肯定是通的。”
“通的咋個嘛?老省長都死了,那狗日劉衛紅不外乎仗著陳春霖和錢江遷就她耍小姐脾氣,實際上也翻不起浪子,不要自己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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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昊雖然強打精神安慰著張正輝,實際上他自己也因為黃水兵今天的態度憂心忡忡,但是,和張正輝分手後他又奇怪地接到了黃水兵的電話:“汪領導,你和張主任來找我之前我跟徒弟吵架,心情不好,對你們的態度不好請願諒,我師傅已經答應來為春霖省長主持遷墳儀式,日子定在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