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想過,這輩子還能這樣麵對麵地與他說話,就像曾經一樣。
像曾經一樣?隻是像,畢竟已然不是曾經。
變化的不僅是時間,還有人心。
他與她,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離開皇宮的時候,蕭祁夜沒有派人去送,仿佛她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可有可無……她在他的心裏,真的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嗎?如果當初他肯對她再好一點,肯多聽聽她的意見,願意體諒她理解他,或許今日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回到養心殿,眼前雖然一片漆黑,但他卻像是能看到養心殿的每一處擺設一般。
這裏,有他的回憶,與她在一起的回憶,每個地方,每個角落,他幾乎不用眼睛,就知道這裏曾發生過什麼,臨窗的暖炕上,她在那裏練過字,喝過他親手為她泡的參茶,在這裏,她吻過他的眉角,為他唱過幽遠寧靜的歌謠……這裏有太多的回憶,每一個,都是那樣的甜蜜,可為什麼,當他手指撫過梨木雕花小茶幾上的刻痕時,心卻像被聲聲撕開一樣疼痛。
“你一日不來看我,我就在這裏刻一道痕跡,我要看看,你到底能狠心到多少日不來看我!”
“你可知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滋味?別說是多日不見你,就是一刻不見你,朕也是思之如狂。”
“真的嗎?”
“比珍珠還真。”
當初的諾言忽而浮上腦海,手指卻在固執地數著小茶幾上的刻痕。
一、二、三……
太多了,竟然有整整三十一道。
他曾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可與她在一起的短短半年內,他竟有三十一天沒有來見她。
如今,她不用再刻什麼正字了,因為,她此後的人生裏,再也不會有自己的陪伴。
“事情辦得怎麼樣,有沒有把消息傳到?”才出宮門,白染寧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嶽靈旎?
她這個時候不應該待在宮裏嗎?怎麼會出宮來?而且,似乎正和什麼人在密探。
天生的好奇心促使白染寧非要去探個究竟,躍上牆頭,看向躲在牆角裏竊竊耳語的兩人。
一個是嶽靈旎,一個是……
看那人的穿著,似乎是暗衛。
暗衛,暗門的人?嶽靈旎怎麼會於暗門的人有來往呢?白染寧暫且壓在好奇心,屏氣凝神,將二人的對話一絲不落的盡收耳中。
“娘娘請放心,小的已經告訴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