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對不起。”蕭祁夜什麼也沒說,隻輕輕吐出一句道歉。
不是不想說,也不是不能說,而是根本就不需要說。
頹然鬆手,慕容沙華沉沉低笑:“好,好,那就這樣吧,你想死,我成全你。”
蕭祁夜憔悴的麵容上,緩緩揚起一抹微笑,似夕陽在這人世間,留下的最後一抹燦爛:“謝謝你,哥哥。”
慕容沙華強忍悲愴,轉過身去,死死咬住嘴唇。
堂堂邪教教主,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怎麼可以如此丟臉的哭出來。
怎麼可以!
渾身肌肉緊繃,幾乎要捏碎雙拳,心髒像是馬上要爆裂開一樣,慕容沙華靜靜立在房間中央,聽到蕭祁夜吩咐宮人:“去把銀針拿來。”
細碎的腳步聲來來去去,慕容沙華始終如雕塑一般一動不動。
“哥,開始吧。”
望著置放在桌案上的銀針,慕容沙華頭一次心生怯懦。
他完全可以將蕭祁夜打昏,然後帶出宮去,這天下的生生死死,再與他們無關。
但若真的這樣帶蕭祁夜離開,他此後的餘生,便再也不會快樂。
顫抖著手,抽出一根銀針。
放在火上細細烤了,踟躕地轉向蕭祁夜。
“你真的想好了,這一針下去,你可暫時恢複光明,不過隻能維持十天,十天後……”十天後,隨著眼睛再次失明,他麵臨的,便是死亡。
蕭祁夜麵容平靜,好似此刻等待的,隻是普通的針灸一般,“嗯,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慕容沙華再次失控,蕭祁夜過於平靜的表現,讓他莫名感到憤怒。
但最終,他還是壓下了這滿腔憤怒,將銀針,刺入了蕭祁夜腦頂的穴道。
“我不在,你們就是這樣把小命當兒戲來玩的嗎?”隨著一個清脆聲音的傳入,一道身影隨之在兩人之間落下。
“寧兒!”慕容沙華施針的手,被白染寧架在半空。
“蕭祁夜,你的所作所為,真的讓我很失望,但現在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與你們商量,暫且不跟你一般計較。”收回手,白染寧順勢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兩人都有些怔愣,白染寧突然出現不說,態度又反常得令人捉摸不透,就是蕭祁夜,也一時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白染寧將被慕容沙華扔出窗外的奏報看了一遍,扔回給蕭祁夜:“桑芸已經去邊關支援我的大哥了,不過就算她能弄來糧草,這場仗還是沒完沒了,最簡便快捷又省時省力的辦法,就是暗殺襄陽王,你們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