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心在這一刻像是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
在房間裏,正放著一具棺材。
一具五彩色的棺材,且還非常的寬,像是能容納兩個人。
五彩,雙人棺!
這是我腦海冒出的想法。
這具五彩色的大棺材,大得裝下兩個人一點問題也沒有。
我問父親為什麼要弄一具大棺材在房間裏,我想不通家裏好端端的沒人出事,弄一具棺材來做什。
棺材雖然有升官發財的意思,可放在家裏多少有些嚇人,還是這種顏色怪異的大棺材。
想到家裏弄這些似乎都是為了我,又看了看大棺材,我全身雞皮疙瘩都爬了起來,不敢繼續朝下想,怕所有的猜想都變成真實。
父親就像沒聽到我的話一樣,走進房間內雙手抓住大棺材,同時望著我,等我去搭手。
走得近了,仔細一看,我才發現五彩大棺材不是真正的棺材,而是由一個衣櫃改裝而來。
再一看,放在這房間裏十多年,母親當嫁妝買來的大衣櫃不見了。
和父親廢了不少力將大棺材弄到客廳後,我又看了看屋裏四周怪異的裝飾,心頭詭異感難以描述,感覺什麼地方像有一雙眼睛正盯著我。
我不明白,既然是要找個女孩來治我,為什麼家裏要弄得又喜又喪,又是紅布慶祝,又是死人時才用的童男童女,還有大衣櫃改裝來的棺材。
父親和母親不說,我知道爺爺一定會告訴我家裏這麼弄是要做什麼,就問父親爺爺去哪裏了。
父親隻說了一句出去了,具體去哪裏,做什麼,一個多的字都沒有。
看著進進出出的父母,我感覺說不出的怪異。
他們似乎都在低頭忙,話還特別的少,比平時真的少了很多很多。
麵對家裏奇怪的東西,我後背一陣陣發毛,很不舒服,就跑到門外去坐著透氣。
將近傍晚,屁股坐得有些麻木了,外加口有些幹,我正要進屋喝水,看到村口出現一個人,仔細一看正是爺爺,他後麵跟著毛驢和板車。
爺爺回來了,我很高興,趕忙迎了上去。
我問爺爺做什麼去,爺爺說做事。
我看了看驢車,車內有毛氈正蓋著什麼東西。
我有些好奇,打算拉開看看,手剛碰到毛氈就被爺爺的鞭子打在手上。
我的舉動似乎惹得爺爺有些不高興,沉著臉告訴我回去又看。
進院子前,爺爺還有些緊張,偷偷朝路兩頭看了看,似乎是在看有沒有人注意他。
進到院子內,我趕忙給爺爺端來涼茶,爺爺接著就坐到地上喝了起來,同時點上煙鬥吧嗒吧嗒的抽著。
我問爺爺做什麼去了,爺爺隻顧抽煙,完全不搭理我。
爺爺不理睬我,我隻好無趣的離開。
走到驢車旁,圍著板車饒了一圈,望望裏麵的東西,我又看了看爺爺,想拉開毛氈看看下麵的東西是什麼又有些不敢。
我慢慢的伸出手,同時偷偷的瞥著爺爺,手剛碰到毛氈,母親喊吃飯的聲音就在廚房門口響起,嚇得我慌忙收回手。
爺爺看了我一眼,我有些心虛的趕忙低下頭,望了望板車上的東西,到廚房去吃飯。
飯桌上,母親不說話,父親不說話,爺爺也不說話。
隻有大家嚼東西的聲音在回蕩。
吃到一半的時候父親忽然開口了,問爺爺路上是否還順利。
爺爺哼了哼,說還好。
接著又是安靜,我想開口打破這種詭異的感覺,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隨便吃了點飯我就離開飯桌,走到屋外的桃樹下坐著,撕扯著地麵上一片片墜落的葉子。
父親在屋裏喊我,我進去一看,他正抱著新買的被褥,要鋪到大棺材裏。
和父親將被褥撲到大棺材裏後,我問父親這是要做什麼,父親還是隻說等會就知道了。
還是等會就知道。
望著家裏奇怪的裝飾,想著回來後父母表現出的怪異。
我很想發火。
我知道,他們一定有什麼事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