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說那日刑部在殿裏發現幾具屍體?”
安宓與夕兒兩人閑庭信步,漫步在錦繡宮外長長的青石道上,夕兒亦步亦趨,不知太子妃要去往何處。
“回娘娘,四具屍體,還有一具已經被銷毀的。”
怎麼統共才五具?回想那日,不算自己和林姑姑,如果看的不錯,錦繡宮裏應該是一共闖進了四股黑衣人,除去林姑姑的“四君子”,最後出現的一人看來是幫自己的。
那麼另外兩股呢?誰這麼想要當朝太子妃的性命?
“情況到底怎樣,你把你看到的詳細說說。”
想起當時娘娘寢殿的畫麵,夕兒瞬間就白了臉色,她與安宓對望一眼,顫抖著嘴唇開始回憶,“那天······那天早上梅香最先起來,是她驚慌的潑醒奴婢,奴婢進去的時候,包括小林姑姑在內,地上一共躺、躺了四具屍體,還有一具已經被腐蝕······腐蝕得隻剩下一點膿黃的液體······”
“你如何知道那是第五具屍首?”安宓疑惑道。
“地、地上的液體呈現了一個淡淡的人形。”夕兒嚇的不行,安宓擔憂不已,於是隻能停了,握起她的手,小丫頭指尖青灰,手掌冰涼。
夕兒依偎著她的手臂,緊緊的挨著她向前移動。
加上林姑姑在內也隻有五具屍首留下,可是殺手一共六人,“四君子”也有四人,再算上最後出現的那人。
嗬,今後隻怕更熱鬧了。
童安宓且行且想,前邊兒已經喧鬧起來,好些人在說話。
原來已經進了禦花園的中心地帶,不時可見各宮娘娘妃嬪在徑外深處經過,原來不知不覺都已經走了這麼遠了。
她正打算繞路,遠處就已經傳來了宮人模模糊糊的聲音。
“皇上,這是七殿下特地讓禦膳房準備的,請您品嚐。”
宓邁出去的腳步便又收了回來,站在道邊兒,輕輕撥開眼前的樹枝,遠遠地看見空地上擺開了陣勢。
桌旁石椅上端坐的正是正康帝韓徹,七皇子韓延熹在身後左側站著,右側還陪坐了一名隻見背影的紫衣人,後麵豎起了一排排明黃旗幡。
韓延熹站出來一施禮,笑著向正康帝說,“父皇,這是靳海的黃櫨魚,兒臣特地令人在靳海撒遍大網,來回遊捕了整整十日,才得這一條。您趁熱先嚐嚐。”
他把宮人手中托盤上描金的細瓷碗端起來,遞到嘴邊吹了吹,皇帝身邊的大太監李德寶連忙伸了手接過來。
正康帝眼皮一抽,扯著嘴角笑道,“哦?這是黃櫨?”
“是。據說靳海的黃櫨魚不但味則鮮美,更有延年益體的功效,隻是極難捕捉,因此世上少有嚐其美味的。父皇,兒臣一片孝心,您要作何賞賜?”
韓延熹膩到正康帝身邊撒嬌。
“多大的人了,還和小孩子似的撒嬌,還不快起來。”言辭雖嚴厲,語調卻是極盡寵愛,雖然這麼說了,也並不見真要韓延熹起來的樣子。
大手在頭上慢慢撫著,如同小時候一般的溫暖。韓延熹把頭埋入父皇的衣間袖裏,身子不自覺的輕顫起來,“父皇,再不喝,湯可就涼了。那時候再要兒臣捉一條來,兒臣也變不出那戲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