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沉吟了一會兒,摸著花白的胡須說道:“那倒未必,這記憶恐怕還要一時半會兒,剛剛我問夫人一些事情的時候,夫人的眼神完全是茫然的,顯然不記得以前的事情,隻不過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倒是不會忘。”
小德子了然的點點頭,從懷中摸出一錠金錠子放入太醫的手中:“那陳太醫就小心慢走,奴才我馬上要回去伺候王爺,就不送了。”
小德子走進屋,看著一臉茫然的蘇妙戈說:“太醫說夫人的病再過幾日很快就會恢複了,這會兒王爺被皇上招去了禦書房,馬上就會回來陪夫人。關於之前的事情,夫人也莫怕,王爺也是無心的……隻要夫人好好伺候王爺,之前的事情是絕不會發生的……至於夫人以前的記憶,隻會讓夫人越加不開心,沒有也罷。”
小德子說完又向翠柳交待幾句便離開了。
那樣子,仿佛他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有說過一樣,一心隻為自己主子著想的忠心奴才一樣。
可是昨晚,他說得那番話卻清晰於耳,明明知道她沒有瘋,沒有傻,知道她有著以前的記憶,可是卻仍舊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囑咐著她,甚至那最後一句話分明是在提醒她,不要輕舉萬動。
這律王府中,到底還藏著些什麼秘密?
“夫人真是好演技,連太醫都瞞過去了……”不知內情的翠柳說。
蘇妙戈望了一眼眼角帶笑的翠柳,真的不知道她為什麼要跟著她?又能得到什麼好處?即使她坐上主母的位置,她仍舊是一個奴才,難不成……
蘇妙戈腦中靈光一閃,難不成她隻是在利用她,真正的目的卻是借自己慢慢的往上爬!
一輛鑲鑽著金色流蘇,外罩琉璃外邊的輝煌馬車慢慢的停在王府門口,馬上身著藏藍色衣服的奴才立即跪在馬車旁,讓車上的人踩著他的背走下來。
小福子伸手去扶走下來的安染夜,百年不變的臉上依舊是一副奴才式的笑容:“王爺,太醫剛剛來過了,夫人的神誌恢複得差不多,但是記憶卻還沒有完全恢複過來。”
“確定沒有?”安染夜輕勾了一下嘴角,狹長的眸光下是一片殘冷。
“是的,奴才也試探過,相信夫人還沒有恢複過來。”小福子說。
“那隨本王去花宛居吧!”安染夜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不瘋癲也好,對付起來比較難,沒有了記憶就不知道他是她的殺兄仇人,隻要他對她好,她定會全心全意付出……
“夫人,王爺正往這邊走來,連官服都未去換!”在門口張望的翠柳,看到那紫色的身影,立馬一路跑進來稟報。
緊張的仿佛她就是蘇妙戈,即將要麵對那一幕似的。
縮在被窩中的蘇妙戈,立馬捏緊了被子,身體也朝裏縮了縮。
看到一身紫色華袍的安染夜走進來,立即咬緊了嘴唇,眼神中滿是害怕。
而現在的安染夜卻帶著溫笑走過來,與之前的陰鶩判若兩然,走到床前時,蘇妙戈立即抱緊了懷中的被子,臉上的神情十分的驚恐。
一雙如水般清澈的剪眸正祈求的看著安染夜,希望他不要走過來。
看來經過昨晚的驚嚇,她的神誌恢複得挺快,眼睛已經不是之前那般呆滯了……
“莫怕,之前的事是本王錯了,本王不會在傷害你了……”安染夜停下了腳步,口語溫潤,像是在哄一個孩子一般,臉上的表情也竟是溫和。
而蘇妙戈則還是害怕的搖搖頭,讓安染夜不要靠近她。
安染夜知道,現在想要接近她是最難的,但是隻要接近了她,那麼下麵的事情便會很快解決,他已經想好用半個月的時間讓蘇妙戈接納他,一個月的時間讓她懷上他的孩子,之後就是漫長的十個月等待,而他在這十個月中則更加的要小心對待,直到她將孩子生下來為之。
想到這,安染夜輕勾了下唇瓣,臉上的表情更加的溫和了。
伸出手,小德子便將一串冰糖葫蘆交到安染夜的手中。
安染夜拿著那串冰糖葫蘆,試著又走上前幾步,慢慢的坐到床畔,黑色的眼眸如星光一般璀璨,也同樣的溫和如水:“這是你們家鄉的特產,冰糖葫蘆,本王特地命人快馬加急連夜送過來的,來,拿著。”
安染夜將冰糖葫蘆伸到蘇妙戈的麵前,語氣親和。
站在床旁的翠柳,偷偷的抬了下眸子,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溫柔的律王爺,如果不是律王爺就在她旁邊,她都不敢相信一向嗜血,殘佞的律王爺臉上竟然會流露出這般溫潤如斯的表情,那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笑起來真的妖魅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