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在以前,有人這麼問高旭:幻魔身法配合上南天劍法,所產生的一擊,是何等神威?
高旭絕對會嗤之以鼻地戳破這虛幻的美夢,明明白白地吐出三個字:不可能!
原因很簡單,燕南天與石之軒走的是截然相反的武學路子,各自代表了陽剛威猛與陰柔詭異的極致,他倆人的武學傳承隻能擇其一,想要全部習得?那是白日做夢!
但不可避免的,偶爾高旭也會幻想一下,倘若他能同得燕南天與石之軒的武學精要,並將之融為一體,剛柔並濟,那豈不是天下無敵?
天下無敵也許太誇張了,不過無可匹敵倒是真的,此時程咬金就很悲劇地淪為了高旭的試招對象……
麵對這能使天河倒瀉,江水東流的一劍,恍若一座巍峨高聳的山脈向你傾軋下來,換做常人,早就心智被奪,一蹶不振了。可程咬金亦是勇猛豪放之人,狠狠地咬了下舌尖,籍由劇痛提神,勉強擺脫了南天劍法中的氣勢壓製,雙斧一錯,架住了高旭的一劍。
斧劍相交,程咬金輕咦一聲,發現高旭劍法的氣勢雖然強絕,但力氣並不大,天生神力的他擋得毫無壓力,咧嘴一笑,巨大的宣花巨斧收回,激起了猛烈的風壓,向著高旭頭頂狠狠斬落。
方才氣勢對抗中,程咬金發覺自己已然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心頭自然大怒,此時亦要給高旭好看,找回麵子來!
可下一刻,程咬金就睜大了銅鈴般的眼睛,不可置信地驚呼起來,因為高旭的身形在原地晃了晃,居然一分為三,向著他攻來。
若不是雙手持斧,程咬金真恨不得揉揉眼睛,看看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了,可最為奇怪的是,觀戰的秦叔寶眾人卻沒有露出詫異之色,好似看不到高旭突然分身了一般!
實際上,高旭的心中同樣在為之震撼,當他施展出這招幻魔身法時,方才明白了石之軒的智慧之高,手段之妙,簡直令人歎為觀止!
至始至終,高旭都以為幻魔身法是揉合了花間派花間遊、補天閣幻影身法以及佛門的一些輕功絕學而成的,實際上……大錯特錯!!!
忽略佛門,單以身法而言,花間遊和幻影身法已經是極為頂尖的了,前者可以在空間自由變向,後者兼具詭異與速度,深合刺客一擊不中遠遁千裏的刺殺之道,幻魔身法就算再厲害,一般情況下,也超不出這兩者太多。
但石之軒卻另辟蹊徑,將不死印法的根基——天一真氣融入了進入,準確的說,是將天一真氣的惑敵效果融入其中,假如其餘各門各派的身法僅僅是以利己為目標的話,那麼石之軒還直接加入了克敵的成分!
程咬金的幻覺就是最好的例子,更妙的是,這個幻覺,隻有他一個人能夠看到,其他人想要提點甚至是出手相助,都辦不到!!!
倘若麵對南天劍法,程咬金還能和力量屬性不夠的高旭來個以硬碰硬的話,那麵對幻魔身法,他就徹徹底底地傻眼了……
無可奈何之下,程咬金唯有先使用固若金湯加強防禦力,然後咬了咬牙,忽視當頭而來的高旭,雙斧迎向兩邊撲至的高旭。
旋即,他很悲劇地發現自己猜錯了……高旭居然還是由正中當頭攻至!
而旁邊的眾人見程咬金突然揮斧斬向空氣,卻對高旭的攻擊視而不見,自然不明就已,但都知道,程咬金輸了……
一招之內,就輸了!!!
高旭的這一劍沒有斬下,而是停在了額頭寸許,勁風收斂,沒有傷害程咬金一分一毫,顯露出了精妙的力量發揮度。
秦叔寶雖然也看得莫名其妙,卻樂於見得如此不傷和氣的切磋,剛想開口,不料程咬金暴喝一聲:“老子不要你手下留情,你盡管斬下來,我們戰個痛快,才算輸贏!”
秦叔寶眉頭一皺,就要勸架,誰知高旭竟然也點點頭道:“程寨主硬氣功夫頗為了得,我那一劍確實也傷不了你幾分,罷手實在有勝之不武的嫌疑,我們再行來過吧!”
“好!”程咬金微微一愣,似乎也沒想到高旭真的如此公平,連忙豎起大拇指道,“你是條好漢子,不管誰輸誰贏,本大王都佩服你!”
話一說完,程咬金擎起雙斧,就向著高旭猛揮過來,顯然是不敢讓他再次動用那神鬼莫測的身法了。
誰知高旭這回卻沒有閃避,而是恰乎自然地橫移一步,一股難以形容的奇怪氣旋頓時形成,猶若黑洞一般,將程咬金前衝的身體拉得向前一傾。
這並不算什麼,最主要的是,程咬金手中忽然生出一種虛虛蕩蕩,無處著力的難過感覺,宣花巨斧立即變得重逾千斤,難作寸進。
不過這純是一種感覺,在旁觀的秦叔寶等人看來,卻沒有察覺絲毫異樣,仍舊見他的雙斧像風暴般朝高旭疾擊而去。
石之軒與燕南天的虛影消去,換成了黑紗蒙麵的陰後祝玉妍,高旭操控著天魔領域,一收一吸,形勢頓時又大變。
程咬金就好像正全力推著一塊萬斤重石,忽然重石變得輕若鴻毛,那種用錯力道的痛苦和狼狽,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