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思忖,凝視著對方,自己緩緩坐了下來。不論這黑夜多麼漫長,整個世界又顯得多麼空蕩,在這一時刻,任何一個地方都有點點溫馨,縈繞不斷。
然而,不論過去多久,或是一下回到了曾經的何年何月,他始終都喜歡這樣一個人靜靜地待著,永遠都不會有一絲歡聲笑語。
幸好,這碗藥水足夠滾燙,至少在一段較為漫長的時間裏麵不會變涼,或者真的完全沒有溫度。
令人十分欣慰,格外幸福的是,在僅僅過去了一小會兒的功夫,看似始終沉睡,可能還會一直等到天明的流淩終於在這一時刻,緩緩張開了這雙美目。
第一眼,自己就見到了這正向著自己悄然凝視,不會有想象中溫和微笑,或是稱讚肯定的鼓勵言辭。
就像是把這無盡歲月之中所有陌生全部彙聚,繼而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漩渦,正在把所有想象中一幕幕精彩畫卷,全然吞沒。
想到這裏,流淩趕忙搖了搖頭,同時,還都雙唇撅起,哭泣了起來。伴隨著一陣又一陣窗外的涼風,總是給她的身上增添了太多的苦悶。
康司微微一愣,緊接著就把這手心上的藥碗遞了上去,淡淡說道:“來!先把這個喝了吧!”
可流淩卻猛地搖頭,似乎正在吞咽一粒又一粒晶瑩的淚珠,帶有沙啞地說道:“我不!我就不!”
待見到了對方此刻的樣子,還有特別古怪的言語之時,康司十分不解,認真說道:“隻有把這個吃下去,你才會更加的健康,不會再生病了。”說話的時候,就已經把藥碗放在了對方的嘴邊,生怕再給這位小姐拒絕一次,道:“來!聽話!”
可是,流淩還是在不停地搖頭,這整個玉顏還都掛上了太多的哀傷,開口問道:“你是不是特別的傻?”
康司微微一怔,看似始終淡定的自己,此刻還就真的無言以對:“我……哪裏傻了?”
流淩美目張大,就像是第一次認識到對方一樣,難以置信地開口:“你說你這都多大的人了?怎麼就見不到人家都已經病成了這個樣子,怎麼還會有心思喝你這個藥水呢?”
“轟隆”一下,康司這整個內心就像是給對方此刻的言語當頭一棒,瞬間驚醒。他連連點頭,把這個藥碗收回來的時候,用小勺盛了一點,這一次,認認真真,送到了對方的嘴邊,說道:“來!把它喝了!”
流淩總算滿意,微微一笑,淡淡說道:“還行……孺子可教!”但依舊還是搖了搖頭,對著對方失望地說著:“這麼燙,你想讓人家怎麼喝呢?”
康司目光一閃,像是已經想到了什麼,手一哆嗦,這本來就不算太過精美的小勺一下就給翻了過去。因而,這上麵所有的藥水就在這樣一個時刻,完完整整,落在了流淩的身上。
流淩美目張大,難以置信,像是在質問一位犯人似的,猛地開口:“你……你這個人怎麼可以這個樣子?難道連這麼一件小小的事情還都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