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嘎啊 嘎嘎嘎!”頭頂那個不知該稱為女屍還是女鬼的東西發出一連串尖銳的冷笑,笑聲在整座大樓裏回響,引得四麵八方到處傳來這種陰森恐怖的笑聲,層層疊疊不知多少。
“快走!”這裏不能多呆,李斯扶起程向東朝一個方向就跑,身後層出不窮的笑聲緊隨其後,隻聞其聲不見其形,好像有無數隻惡鬼在追趕。
剛才一摔程向東把腳崴了,此時拚了命的奔逃也是跌跌撞撞東倒西歪,沒跑多遠他就氣喘籲籲,豆大的汗珠掉了下來。
程向東齜牙咧嘴:“草,真他媽疼!”
“你到底做了多少孽,惹了什麼人,為什麼會這樣?你這樣也就算了,幹嘛還連累我?”程向東爆發了,對著李斯一頓怒吼,李斯也無比委屈,他招誰惹誰了,自己隻是一個實習醫生,犯不著那麼多鬼來追殺他吧?
混亂中兩人闖進一間屋子,這明顯是一間手術室,張牙舞爪的機器已經說明了一切,機器上蒙了一層灰,手術台上直挺挺的躺著一具幹屍。
不知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整個屍體幹枯的像是一個老樹皮,皮膚皺皺巴巴的包裹著身子,身體極瘦,腦袋很大,嘴巴和眼睛都大張著,他的肚子被人刨開,仿佛正在進行著一項手術。
可怕的是,他的內髒全都不見了,肚子裏空空如也,住滿了螞蟻!
嘔——程向東轉身嘔吐起來,李斯的胃裏也翻江倒海,身為醫生早已見過很多場景,可眼前的這一幕還是超過了二人的承受底線。
“這是什麼情況?”李斯和程向東再也不敢靠近,他們後退著站到了牆邊,就在這時候,屋子裏好像發生了某種變化,一道亮光射了過來,那些陳舊的、腐敗的漸漸鮮活起來,手術台上的屍體慢慢動了動,他活了。
所有的一切都活了,更確切的說是這個場景活了,這是一個手術室,五六個醫生正在準備著手術,手術台上的病人沉重的呻/吟著。
“快,搶救,監測血壓,麻醉師準備麻醉。”主刀醫生一邊說,一邊專心觀測著病人的生命體征,那些忙碌的醫生一個個從李斯和程向東的身體裏穿過,他們居然毫無知覺。
李斯覺得他們穿越了,要不就是停留在那一刻的場景重現,這隻是以前的影像,和他們此刻不在同一時空,所以李斯可以看到卻不能夠觸碰到。
搶救在繼續,時間就是生命,所有人都無比緊張,那些醫生各個帶著口罩李斯看不見他們的臉,所有人都手忙腳亂的,仿佛正在進行著一場艱巨的戰役。
手術台上的病人張大嘴巴努力呼吸著,他呼吸困難隨時都有窒息的可能。出於醫生的本能,李斯和程向東靠近了,想要幫忙卻根本插不上手。
時間在一點一滴的過去,手術台上的病人終於呼出最後一口氣,嘴巴大張的定格在那裏,他死了,死不瞑目。
所有醫生都恢複平靜,畫麵靜止,李斯和程向東呆呆的看著。
“陳醫生,陳醫生,快,要不就來不及了!”旁邊那個小醫生推了推主治醫生,他才從茫然的神色中回過神來,幾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他對那些醫生擺了擺手。
接下來,李斯看見了不可思議的一幕,仿佛在屠宰場一般,那些粗魯的穿白大褂的醫生刨開他的腸肚,將那些鮮活的內髒全都取了出來。
鮮紅的化不開的濃烈,那些人瞪大貪婪的眼睛注視著,顫抖的,激動無比,而死不瞑目的人卻瞪大眼睛看著懸在頭頂的自己的內髒,這一幕可怕的叫人顫抖。
“不——他們在……他們在幹什麼?”程向東驚愕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李斯猛然回過神來,他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場夢,夢醒了一切恢複正常:灰色暗淡的手術室,髒兮兮的手術台和那具幹枯的失去內髒的屍體,一切都還原了。
李斯的雙手止不住的顫抖,他們竟然做著這麼肮髒的事情,他憤然的握緊了拳頭,而此時的程向東卻慢慢恢複了平靜:“或許是我們打擾了他,他是在用這樣的方法向我們伸冤啊!”
好不容易摸到了門,他們從手術室出來,走廊裏的幻影若隱若現,明媚與漆黑交替,仿佛另一個時空的幻境。
李斯和程向東毫無知覺的穿梭在這樣的幻境裏,看著眼前一幕幕的情景,心中波濤洶湧,這裏也曾是病人的希望之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