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作罷,季銘站起來,衝大家禮貌地鞠了個躬,然後說:“這首《致愛麗絲》,獻給你,三號桌穿紅裙子的女生。我今天站在這裏,就是想告訴你,從第一眼見到你的那刻起,你便進駐我心。”
深情的,誠摯的,直接的,告白。
所有的人,包括歐陽丹在內,都被驚著了。全場寂靜無聲,無數雙眼睛齊刷刷地望向三號桌那個身著紅色裙裝的人,洛琪。
片刻的沉寂後,全場的學生開始起哄,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在一起……在一起……”的聲音響徹整個宴會廳。
我握著歐陽丹冰涼的手,小聲問道:“你沒事吧?”
她“哇”的一聲趴在我肩膀上就哭了起來,哽咽中我聽見她斷斷續續地說:“怎麼辦……我喜歡季銘……而且已經喜歡了很久……”
那一刻,我才得知她掩藏許久的秘密。
然而,那場表白卻以不了了之而告終,季銘並未和洛琪有任何發展。後來我們也會時常將這件事拿出來打趣他:“當年那麼有勇氣,怎麼就不繼續追了呀?”
季銘隻是一笑而過,不多作解釋。
然而,當所有的人都以為此事已經成為往事時,如今卻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
季銘和洛琪,終成眷屬。
都說人生如戲,此話當真不假。
我怎麼也沒想到,已經踏入演藝圈的洛琪,還會回頭投入季銘的懷抱。雖說對於人才輩出的演藝圈來說,洛琪如今並不算什麼紅人,隻是偶爾接個女三女四的小角色。但即便如此,憑借她的條件,想找個條件優越的男士,也不過是小菜一碟。
所以,我無法理解他們相戀這事實。我隻能當這是一出戲,至於導演是誰,不得而知。
當我們一行人趕到酒店包間落座後,我的疑慮消除了。
我看著一對璧人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間或親昵地耳語、微笑,突然明白—愛情哪來那麼多為什麼,無非就是喜歡跟你在一起,看你笑我就開心。
歐陽丹舉起酒杯,走至季銘身旁,滿臉笑意:“來,我敬你們,祝你們百年好合。”說罷還未等季銘舉杯,便仰頭一飲而盡。
我不知道季銘到底是否明白歐陽丹對他的一片癡心。隻見他伸了伸手,想奪過歐陽丹的酒杯,卻沒來得及,又尷尬地縮了回去。歐陽丹沒有看見他微蹙的眉。
歐陽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又自顧倒了一杯酒,舉起來對季銘說:“好事成雙,我幹了。”
我拉著她的手:“怎麼,你今天來求醉的?”
氣氛頓時變得有點尷尬,洛琪見狀起身落落大方地說:“我敬你們幾個,很高興你們能來給我們祝福。”
我不記得有多少次在我被人欺負的時候歐陽丹挺身而出。她曾說“誰敢欺負我姐妹,我跟他沒完”。她對朋友,義薄雲天,肝膽相照。她在我心裏,一直都是無所畏懼的女英雄。但英雄也會有氣短的時候,那便是遇到季銘。
來酒店的路上我就在想,該結束了,這該死無望的苦戀。
所以,我站起身,舉杯說:“這一杯是該喝,但不是祝福酒。”
季銘和洛琪不解地望著我。
我繼續說:“這杯,是祭奠我最好的朋友,歐陽丹,逝去的愛情。”說罷我一飲而盡。
季銘起身,雙手撐在桌子上問:“你什麼意思?”
歐陽丹拚命地拉我坐下,我甩開她的手:“丹,夠了,你付出的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