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晨光明媚,鳥鳴啾啾,和風吹拂,枝葉搖擺,清新美好的晨自熟睡中蘇醒,窗內,美人梳妝,對鏡貼花黃。
一襲輕質白衣的女子,端坐在梳妝台前,微風拂過,衣擺輕輕飄動,氣質如蘭,飄飄似仙。纖纖玉手輕握一把暗紅木紋的弧形桃梳,有一下沒一下地梳著,看似無意,卻認真至極。
三千烏絲如瀑布般垂於後背,柔順光澤,吸人眼目。反手挽起一暨秀發,梳成流雲狀,些許發絲垂於身後。將桃梳輕輕放於桌上,右手拾起一支淡雅鏤空的雕花木籫,輕輕插在秀發之中,著幾許珠花點綴其間。淡掃娥眉眸光瀲灩,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唇色朱櫻一點,嬌豔若滴,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拂,花顏月貌,耀如春華,奪人眼目。
醒來的夜初寒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美景,冰冷無波的心泛起微微波瀾,眼神緊緊係著那盡自梳妝毫不知情的絕色女子。
本來他以為自己死定了,終於可以逃離苦海,卻不想被眼前的女子所救,他到底是該感謝她還是……如果活著隻是無盡的痛苦,他又何必乞求上天的垂憐,讓他殘酷的記憶中平添這樣一段溫馨的畫麵,這樣隻會讓他對早已絕望的心產生不切實際的幻想,隻會……
“你是誰?為何要救我?”終於決定打破沉默,吐出的字音卻是沙啞幹澀,異常難聽。
“不為何,隻是一條命而已,想救就救唄,哪有那麼多原因。”清研仍然背對著他,語調清淡,毫無一絲溫度。自他醒來,她就感覺到一雙炙熱的雙眼盯著她,他不做聲,她也裝作沒發現。
“是啊,隻是一條命而已……”夜初寒眸光暗淡,嘴角輕扯,露出一絲諷刺的笑容。他活著隻是多了一條命而已,誰又會在乎呢?
“你的傷很嚴重,幸好匕首離你的心髒還有一寸,否則必死無疑,這段時日好好修養,切忌不可沾水……”看出他的苦澀,那是被人遺棄的悲哀,一如以前的自己,仿佛被全世界所遺棄,生活一片絕望。
“不了,打擾了,我這就離開……”夜初寒落寞地起身,腳步踉蹌,失魂落魄地向門外走去,眼神空洞,沒有一絲生氣。她又不是他的什麼人,他怎可希冀她的收留,既然注定了一生孤獨,修養的再好又有什麼用呢,還不如早些離去,他不想欠太多的人情,因為他注定無法償還。雖然現在還活著,難保下一刻不會被人追殺,他更不想給她帶來麻煩。
“站住!我說了你可以離開嗎?在沒有我的允許前,不許踏出這個院子半步,要知道你的命是我救回來的,怎麼,你就想這麼走掉,一了百了?原來你竟是如此忘恩負義之人。”
清研唇角微掀,一臉諷刺地望著夜初寒,神情冰冷,不容拒絕。本來沒打算留下他的,無奈他臉上的落寞,生無可戀的神情還是深深觸動了她內心的玄,使她決定留下他。
“你……”夜初寒身心巨震,一臉不敢信置地瞪著清研,仿佛聽見了什麼荒謬的事。
“你願意收留我?”語氣平靜,聲音微顫,強壓住內心的震撼。他知道她隻是為收留他找了一個借口,一個為了報恩而不得不留在她身邊的借口,可是他還是如同做夢一般,不敢相信,唯恐夢醒來,一切皆是虛無。
“我說了,是讓你報恩,以後一切都要聽從我的指示,你決定好了嗎?”無視他的激動,清脆的嗓音悠悠飄進他的耳中。
“既然這條命是你救得,那便是你的,隨時拿去都行,更何況隻是要我報恩,從今天起,我夜初寒願跟隨左右,聽從調遣,萬死不辭。”仿佛於黑暗中看見了一絲希望,絕望冰涼的心染上絲絲暖意,空寂落寞的眸子平添一分神采,看著清研一臉堅定。
“夜初寒麼?”名如其人,一樣的寒冷,一樣的孤寂。
“我以後就叫你夜吧,初寒太冰冷了,我叫穆清研,穆府四小姐,你叫我清研即可。我們這裏沒有多餘的房間,等下把柴房收拾好後,你就住那裏吧。雖然破了謝,但還算寬敞,希望你不要嫌棄。”微微注視著他,略有歉意的說道。
“沒關係,我住哪兒都行,能有容身之處已經很不錯了,不敢奢求。”
“小姐,夫,夫人找你……你昨天……”菲兒走近房來,對著清研微微說道,擔心之色溢於言表。
“恩,沒事,你去把柴房收拾幹淨,等下夜要搬進去住,我這就去娘哪兒。”給了菲兒一個安心的眼神,起步走向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