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怒喝聲中,下麵嘈雜的聲音才漸漸平息,眾人詫異的望向我,哦,不對,僅僅是一秒鍾後,詫異就變成了蔑視,好像正常人在精神病院觀看病人的奇異舉動一般。
“不就是打仗嘛,你激動個毛線?”
一陣粗狂的聲音從下麵傳來,我怒氣正盛,眼光四處搜尋著,很快便找到了聲音的主人,隻見他萎靡的縮在一樓陰暗的角落中,倚著牆坐在地上,手中還拿著一個小方瓶。
我緩緩走下樓梯,眾人冷笑著為我讓開道路,至其麵前,我呆住了,這是怎樣的一個人啊!
一件破皮襖,因為很久沒有洗過磨的發亮,雜亂如茅草一般的頭發,在他的身上,幾乎可以說找不到一點點“幹淨”的地方,除了疤還是疤,彎彎曲曲如蠕蟲一般的肉疤遍布全身,一隻眼睛已經瞎掉了,我的腦海中不禁閃現出兩個字:人屠。
他抬起那隻有三根手指的右手,喝了一口老酒,打了個醉嗝,喃喃道:“怕死就趕緊跑,跟我們在這吆喝什麼。”
我本來有些驚悚的心情被他這一句話又勾起了怒火,但沒有動手,隻是指著他道:“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無為之死,男子漢大丈夫,生在世上,如果因為掉以輕心,漫目不待,輕敵而死,可不可悲!”
男子微微抬起頭,看著我的手指,淡淡道:“滾!”
大廳內的眾人瞬間齊鬧了起來“滾!”“小崽子,有你說話的份嗎!快滾!”“操你媽的!”
我回頭一看,他們已經向我圍了過來,突然有些恨自己,惹這災幹什麼,要死就讓他們死去唄!
正在我準備離開時,角落裏滿身疤痕的那個人突然說了一句“其實最可悲的人,不是我們,而是你。”
我心中一驚,卻還未等詢問,就被其他人推搡著出了“玉銘”,咒罵一句,撣了撣身上的灰,氣憤的回到了“留戀”,一樓仍然是空蕩蕩的,直接奔向二樓,老虎還在給眾人開會,見我一副不滿的樣子,但是沒有詢問。
“行了,要說的也都說完了,去辦吧!老規矩,韓笙跟我,韓決跟堂主,蠻子自領一隊!”
老虎說完其餘三人點點頭就離開了,我坐在座位上點起一根煙,老虎問道:“怎麼了這是,那三個人不同意?”
我狠吸一口煙“哪是不同意,從上到下該喝酒的喝酒,該賭博的賭博,一群酒色之徒,半點戰前的樣子都沒有!”
老虎聽完皺了皺眉頭,隨即笑了出來“看來我們堂主是受了委屈啊,行了行了,自掃門前雪,他們既然受了命令來,那肯定也是要拚命的,你不說剛開始的時候是準備我們自己守的嘛,如今那三位帶人來了,別管他們幹嘛,給咱們當當炮灰也是好的,消消氣,消消氣!”
“真他媽的服了!”
我也隻能咒罵幾聲,卻完全別無他法,總不能給邢嘯打電話取告狀,敵人還沒來,自己內部先亂了陣腳,那可不是好事。
時鍾滴滴答答的走著,大地進入了夜神的懷抱,遠處偶爾亮起的煙火照耀天空,卻未見月亮升起,和老虎走到樓下,陰風陣陣,略感濕氣,還未等一會兒,便降起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