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婉柔神色複雜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紀舒。此刻的紀舒麵色蒼白,平日裏滿含血色的唇角,現在也是一片暗灰。
這是一座密封的石室,石室內點著幾支懶洋洋的燭火,將這並不寬敞的石室照依舊昏暗。
這間石室裏有一些簡單的家具,桌子椅子,一張石榻。
蟒生則目光怔怔看著盤膝坐在石榻上的一個灰袍老者。
“就算你救了我,你也別指望我和你說什麼感謝的話。”紀舒的聲音透著虛弱與倔強。
孫婉柔一聽這話,眼圈頓時紅了,她並不明白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隻知道雪歌去送紀舒許久也沒回來。爹爹書房的院子,爆發出驚人聲響。
緊接著有人大半夜的僅僅隻用笑聲,將她的婢女震暈。而她寧心靜氣調息打坐多日,雖然還未凝氣,但是已算是半隻腳邁進了修真界的人。比普通人對這種靈力攻擊自然有些抵抗。雖然也被震的眩暈,好歹還是聽清楚了紀舒的聲音。
府外鬧成那樣的動靜,府裏卻始終安安靜靜。孫婉柔知道,這種異常的安靜,一定是得到了爹爹授意。但是憑著她對修真界的熱情,好不容易遇到了這種大場麵,又怎會躲在屋中不敢出去。
於是她立刻前去找了一直隱藏府邸最深處的那位琴心境大圓滿修士。這石室即是這位修士閉關修煉的地方,也是隱匿他的地方。
這間石室位於國公府中心連接幾座花園的人工湖底。整個府邸上百間的屋子隻有幾間屋子與這石室連著通道。
孫婉柔的臥室就是其中一間。
當孫婉柔請動這位琴心境大圓滿的修士陪著自己悄悄出了府們,正好看見墨雪與冉焰,一黑一白兩道閃電朝著城外疾馳而去。
沒有任何意外,她當然聽見了關於紀舒和蟒生的所有對話。
她自然也就是明白了,之前紀舒表現出來的一切高深都是偽裝的。都是為了欺騙她。她雖然單純,卻不是笨人。
“你之前對我和遠之的一切,其實都是為了我爹,是嗎?”孫婉柔一截貝齒緊緊咬著下唇,將下唇咬的似要滴出血來。
“是的。”紀舒沒有必要再隱瞞。
“你一個凡人,竟有這樣的膽子,也算是人傑。隻可惜,以卵擊石的人都是白癡。”
那盤膝坐在石榻上的灰袍老者聲音低沉,在這石室中回音陣陣。振的紀舒耳邊轟鳴,心血翻湧,嘴角溢出一絲血紅。
可是蟒生和孫婉柔卻麵色如常。
紀舒抬手抹了一把唇角,看著孫婉柔目光複雜,眼圈似乎還紅著。紀舒很鄙夷的掃了一眼孫婉柔,便不再看她。
孫婉柔道:“原來你竟真的絲毫修為都沒有。可是你曾經一定有過。而且不低。你和我說的那些感悟,那些經驗之談,不是假的。”
紀舒開始笑,先是低聲的,慢慢的變成幾乎放縱的大笑,那是一種嘲笑,一種譏諷,一種冷漠,一種殘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