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幾個?”一身鎧甲的將軍眯著眼盯著地上半幹的屍體,微微上揚的嘴角勾著令人驚駭的笑。
“十……十八。”副官戰戰兢兢地回答,額頭上的冷汗大滴大滴地冒出來。
“都十八天了,你還是找個人影也找不到嗎?”將軍冷笑,朝侍衛揮了揮手。侍衛立刻上前架起那名副官。
“將軍饒命呀。”副官急忙求情,如果被帶下去,就隻有一死,“屬下知道辦事不利,萬死不遲。但是此事定非人為,是軍中的妖魔作祟。屬下一介凡夫俗子,怎麼能跟妖鬥呀。”
“妖?”將軍冷哼一聲,輕蔑地掃了他一眼,“明明是你妖言惑眾。先撥了他的舌頭帶把他帶下去,本將軍不希望聽到軍中有半點關於此事的不實傳言。”
“是,將軍。”侍衛不敢怠慢,轉身把副官架到角落,處以刑罰。
“說,他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將軍微笑地問,好像絲毫聽不到旁邊傳來的淒厲的慘叫聲。
眾軍醫冷汗直冒,心驚膽顫地盯著眼前的屍體。屍體上沒有半點傷痕,但是整個人好像被什麼東西吸食了一親,隻剩下骨架和緊包著骨架的皮肉。那般駭人的死法,就算在戰場上軍醫,初見時也嚇了一跳。
“也許是……瘟疫。”一名軍醫小心翼翼地說。
“瘟疫?五十萬大軍的命都在你們手上,你怎麼能讓軍中瘟疫。”他冷冷地說完,笑著看向旁邊的瘳大夫,“以後這軍醫營,就由你主事了。”
“是,是。”廖大夫連聲應道,心裏暗暗叫苦。終於還是輪到他了,說是妖被殺,說瘟疫也被殺,他之前的上司都因此送了命,看來他也難逃此劫了。
十八天前,是一個敏感的日子。那一日,蔚齊大戰,蔚國大勝,攻陷齊國國都後,放火屠城,坑殺齊人數萬,至今齊人的慘叫聲還回蕩在士兵的腦中,有些人甚至產生幻覺,說夜半聽到齊人的哭聲。鬼神之事,將軍不是不信,但是軍心不能亂。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士兵早晚會知道此事,他需要一個說法,更想早點抓到凶手,而不是有人把責任推到妖邪身上。
“連雲,去把凶手找出來,不管是妖是魔,都給我殺。”他命令道。
營帳中隻有他一個和身後的貼身侍衛,他的話音剛落,身後的人並未有所動作,本來空無一人的角落裏,卻忽然走出一個人來。
“哈……”那是一個穿得毫不起眼的男人,大約二十來歲的樣子,眼睛像帶著笑眯成了一條縫,粗一看倒像是睡著了一樣。嘴巴裏叨著一根稻草,一副痞子的模樣,看起一來沒有精神的樣子。將軍的命令,他好像並不想遵從,“要讓我去嗎,才死了十八個人,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你不想去嗎?”將軍微笑著問,語氣中明顯帶著寒氣。
連雲好像一下子來了精神,擺了擺手賠笑說:“我去,小人馬上就去。”話一說完,他一下子在原地沒了蹤影。
“暮雨,你也覺得我大材小用了嗎?”感受到身後的人情緒的波動,將軍冷冷問道。
“不是。這個懶骨頭,早該找點事讓他做。”她揚著嘴角,配著毫無起伏的目光,有種詭異的感覺。
“說的也是。就當讓他練一下身手吧。”將軍微笑道,眉間少了一分暴戾,當然隻是片刻。轉瞬間,他像是想起什麼,臉上的笑轉為殘酷,“那位太子殿下,現在怎麼樣了?”
“聽說得了男人不該得的病,命不久矣。”身為女子的暮雨麵無表情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