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一怔,的確沒想到本子莫會弄出這麼一套。
“好啊好啊,我給本卿和蕭卿做個見證,不論誰輸了,都不許耍賴!”沒等蕭寒開口,端坐在主位,猶如泥塑的炎十六世,一臉興奮的拍了拍手。
“主公……哎。”蕭寒張了張嘴,但最終隻能是無奈的輕歎。
‘十六歲了,可主公的性子依舊如小孩一般捉摸不定,時而會展現出君主的威嚴,但更多的是有表演性質參雜其中,屬於刻意的做作,也時而會流露出這種‘真性情’似小孩頑皮,也如紈絝般……不嫌事大,沒有任何的大局觀。’蕭寒有些心累的這般想道。
起初,蕭寒是恨透了本子莫這等佞臣,認為是他們蠱惑君上,才導致的這樣結果,可事後發現,炎十六世本身就是一個頂級紈絝,做事隨心所欲,毫無定性,成年在即,依舊視本子莫為肱股之臣,寵愛有加……
難以扶上牆啊!
事到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此時若膽怯了,便是正中本子莫的下懷,故而,蕭寒隻能硬著頭皮問道,“你說,怎麼個賭法?”
“很簡單,不論是誰輸了,都需拿出自己心中最重要的東西交給對方。”本子莫說道。
“何為心中最重要的東西?辰兒、我的妻子在我心中同樣重要,莫非若我賭輸了,就要把妻兒交出來給你使作奴仆嗎?”蕭寒微怒道。
“你的妻兒在你心中,是最重要的嗎?”本子莫直視著蕭寒的雙眼,沉喝道。
“怎麼不是?”蕭寒也亦反喝,但眸底卻掠過一抹不自然之色。
“是與不是,大家都心裏有數,這是賴不掉的。”本子莫冷聲道。
對於本子莫而言,在他心裏最重要的東西,無疑就是現在的權位了。對於蕭寒來說,在他心裏最重要的東西,便是他始終堅守的忠與義。
此忠,看似是忠於炎十六世,但作為蕭寒老對手的本子莫,卻認為此忠並非忠於炎十六世,而是忠於自己從小所學習的‘禮道’﹕上報國家,下安黎明,其次才是忠於君上和社稷。
說白了,蕭寒忠的隻是身後和身前之名,忠的隻是“赤膽忠心、萬古流芳”這等美譽。不想做本子莫這等篡位奸雄,引後人恥笑和唾棄。
若蕭寒是個愚忠之人,也不可能在炎十六世,掌握在本子莫手中長達三年之久的時間,依舊堅定的與其抗爭,否則,隻需本子莫假借炎十六世之口,下一道聖旨,就可對蕭寒生殺予奪。
“哎呀,兩位卿家,這打賭就打賭,怎麼還帶翻臉的呢?”身旁,炎十六世急忙勸阻。
抬頭瞧著炎十六世那副懵懂無知的樣子,蕭寒頓時無奈的輕歎,有些頹然的垂下身子,輕語道,“是,是老臣火氣大了些,驚嚇了主公您。”
“嗬嗬,臣也有錯,還望主公莫怪。”本子莫嗬嗬一笑,態度敷衍般的說道。
炎十六世笑嘻嘻的擺了擺手,“不礙事,不礙事,兩位卿家都是我的肱股之臣,如此小事,我又豈能會責怪?”
“肱股之臣?”聽著這略微刺耳的稱謂,本子莫頓時灑然一笑,隨即,他迎上蕭寒那雙陰沉的黑眸,笑吟吟地微仰著頭,很是跋扈囂張的俯瞰著他,同時,在那雙陰翳的眼瞳中,倏然有一抹冰冷的殺意緩緩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