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丈大人免禮,這裏沒有外人,嶽丈大人叫我受德即可。”帝辛拱手還禮,微笑道。
薑桓楚笑著搖了搖頭,“君臣有別,快,世子殿下裏麵請。”
帝辛見狀,也沒有拒絕,背著雙手,走入了薑府客廳內。
當仆人端上來兩杯香茶後,辛五和薑府的仆人們識趣的退到了門口。
“新婚燕爾,沒想到世子殿下能起這麼早,不愧是我大商儲君啊,換做別人,恐怕還沉淪在溫柔鄉裏,不可自拔呢。”薑桓楚打趣道。
帝辛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偏過頭,說道,“我記得小時候,第一次見到嶽丈大人時,就覺得嶽丈大人眉宇間特別英武,而父王也時常誇讚嶽丈大人,乃是一名真英雄,真豪傑,憑一己之力,合縱連橫,把東魯國發展到了如今的四大諸侯國,與那姬昌也是不分上下。”
“大王謬讚了,姬公才是當世的真豪傑,年少繼位,四麵楚歌之下,依舊率領西周重新崛起,確立了西周在西方諸侯國之首的地位,又數次對犬戎發動戰爭,奪得了大量的奴隸和土地,文治武功,舉世罕見。”薑桓楚唏噓道,俊朗的臉龐上,也是流露出一抹真摯的欽佩之色。
隨即,薑桓楚似想起了什麼,頓時連忙擺了擺手,笑道,“看我這記性,世子殿下不要見怪,臣剛才那番話並沒有其他意思。”
帝辛笑了笑,緩緩搖頭。
姬昌之父季曆,是死在帝辛的爺爺手上,但大商朝對外宣稱的是突染惡疾而死,事後也派遣使者帶著季曆的屍體,前往西周國吊唁,並加以補償。但這其中的真相,大家都心知肚明,但礙於大商朝的強勢不敢說出來罷了。
可以說,季曆之死乃是一個犯忌諱的事情,姬昌也隻能忍辱負重的忘掉仇恨,對害死自己父親的敵人俯首陳臣。
“嶽丈大人,論封地,在四大諸侯國當中,你的封地是最大的,論人口,也是不遜色其餘三國,可西周的軍事力量卻是四國之首,可否討教嶽丈大人,這是為什麼呢?”帝辛問道。
薑桓楚眸光輕閃,平靜道,“因為周人善戰,他們本就是遊牧民族,承蒙朝廷點化,步入了文明社會,但骨子裏的遊牧民族的特定,還是有所保留,故而他們的軍事力量很強大。”
“是啊,不論是大商還是東魯的臣民,呆在繁花似錦的九州大地日子久了,人難免會墮落、懈怠,如今我初登世子之位,看似地位穩固,但卻如坐在火山口,如履薄冰,謹防著別有用心之人的攻訐﹍﹍這種日子,當真是難受。”帝辛苦笑道。
薑桓楚不置可否的看著帝辛,沒有開口。
帝辛起身,踱步了片刻,隨後,他一臉真摯的看著薑桓楚,說道,“嶽丈大人,你是小媛的父親,也算是我半個父親,既然是一家人咱就不說兩家話,當初父王之所以選擇與東魯國聯姻,是看重和信任嶽丈大人你的實力,可以對我有所幫助,西周日漸崛起,已經引起朝廷的不安,季曆之死﹍﹍可見一斑!所以,打壓西周已勢在必行,不過,北伯侯和南伯侯別有用心,與朝廷離心離德,不堪大用。唯獨嶽丈大人你,擁有一腔忠誠報國之心,現如今,我和父王就隻能仰重你了。”
“哈哈,世子殿下謬讚了,南伯侯我不知道,但北伯侯可一直心向朝廷啊。”薑桓楚哈哈笑道。
帝辛搖了搖頭,歎道,“知人知麵不知心,哪裏有姻親關係可靠?”
薑桓楚淺笑的看著帝辛,略微沉吟,笑容漸漸斂去,平靜的問道,“世子殿下究竟有什麼話,但說無妨。之前你不是說了嗎,咱們是姻親,不必彎彎繞繞。”
“好,既然嶽丈大人如此說了,那我便不羅嗦了。我有意讓嶽丈大人效仿西周侯國,壯大東魯!”帝辛道。
“怎麼個效仿?”薑桓楚眉毛一挑,問道。
帝辛沉聲道,“發展農業,廣羅人才。”
“人才不是問題,我東魯侯國沃土萬裏,人才數不勝數,但這農業,可不是說發展就能發展起來的,如今東魯之地的田地,都被奴隸主和貴族瓜分把持,每年收繳上來的糧食隻能勉強維持日常開銷罷了。”薑桓楚搖了搖頭,說道。
夏,商,周的社會文化,都是實施分封製。
朝廷分封大諸侯,而大諸侯在分封若幹個小諸侯,小諸侯下麵還有大大小小擁有奴隸的奴隸主,層層分封,分權於地方,形成了三朝的基本社會結構。
“當年姬氏的田地也不大,多數都被國內貴族瓜分,但連年的對外戰爭,使得西周侯國占據了大片廣袤的荒地,既滿足了貴族們的胃口,也增加了姬氏的田地收入和高素質的軍事人員,越戰越強,越戰越富,這,便是西周侯國崛起的關鍵竅門!”帝辛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