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那不是辛公公嗎?他不是去視察新城了嗎?怎麼如此急切的回來了﹍﹍”眾人驚疑,臉上寫滿了疑惑。
東林城郝候府,帝辛寢宮前,辛五跪倒在地,身體輕顫的磕頭道,“世子殿下,奴才有罪,請殿下責罰。”
“滾進來!”一道怒喝從殿裏傳出。
辛五連忙跪著的爬了進來,惶恐的神色飛速地打量了一眼四周的情況,發現除了端坐在中間位置上的帝辛外,左邊則是子期、吳狗兒、朱威、吳庸等人,右邊則是神態顯得拘謹的布袍人,略微沉思,便豁然記憶起,這幫人就是郝城內的那幫乞丐。
辛五心底一沉,暗叫不妙,這等大陣仗,恐怕是要動真格的了,不然的話,現場不可能有如此多的人,想要從輕處罰自己,會在私下裏單獨懲處的。
“辛五,我是不是說過,讓你多多關照大柱?”帝辛沉喝地問道。
辛五滿臉的懊悔,磕了一下頭,說道,“殿下說過,是奴才玩忽職守,奴才有罪,奴才甘願受罰。”
“有罪?你是有罪!正是因為你的疏忽,你的不在意,使得大柱慘死在王富貴手中!你知不知道,他是怎麼死的?活活的讓人油烹而死!這還不夠,油烹了他之後,那姓王的還一邊飲著酒,一邊吃著他的肉,死後也沒落個全屍!一對兄妹,同時慘死在一人手中,這天下還有像這等悲慘的事情嗎?”帝辛怒吼道。
二嘎子等人低著頭,皆都暗暗地抽泣起來。
辛五把頭抵在地上,低聲道,“奴才全聽殿下處置,殿下要殺要剮,奴才絕無怨言。”
帝辛冷著眼眸,沉聲道,“好,這可是你說的,來人!把他壓下去重打一百大板,革去所有的職務,貶為庶民!”
“世子殿下,此事辛公公雖說有罪過,但罪魁禍首是那個王富貴啊,請世子殿下念在辛公公這麼多年為您鞍前馬後的份上,就饒了他吧!”吳狗兒連忙說道。
子期轉身,抱拳道,“世子殿下,臣覺得,辛五固然有罪,但罪不至於革職,不如就降級留用,給他一個立功贖罪的機會吧。”
眾人連忙稱是,紛紛開口求情。
二嘎子等人相互望了一眼,也紛紛開口求情,畢竟在這種時候不開口,顯得太過異類了,不管怎麼說,在他們看來,辛五乃是帝辛的近侍,論感情怎麼也比大柱強,估計也就是做做樣子,等著眾人求情,借坡下驢罷了。
然而,讓人大跌眼鏡的是,帝辛卻執意處置辛五,他表情肅穆的環視著四周,沉聲道,“或許在你們看來,大柱不過是一個小乞丐,怎麼比得上辛五的尊貴?但在我眼中,不論是大柱還是辛五,都是我的臣民,犯了錯自然要責罰,莫非因為辛五是我貼身奴仆的關係,就能網開一麵了?我今天可以對他網開一麵,但我的心,卻要愧對於大柱冥冥之中的亡魂!他的死本可以避免,但就是因為辛五的玩忽職守,才導致了這樁慘烈的事情發生,故而,我決不能輕饒他!”
“世子殿下﹍﹍”眾乞丐聞言,無不感激的大哭起來。
他們是乞丐,是這個社會最底層的人員,權貴視他們如草芥,百姓視他們如垃圾,甚至豪宅裏的奴仆都會嘲笑他們﹍﹍沒有同情,沒有憐憫,隻有輕蔑和譏誚。
但當今堂堂的世子,卻說“不論是誰,哪怕卑賤如乞丐,都是他的臣民!”
臣民啊,權貴視作豬狗的乞丐,竟有朝一日成為了世子的臣民?簡直如夢如幻,不敢想象。
﹍﹍第一次,二嘎子等人從別人話語中,知道了自己還是一個人,一個普普通通,有血有肉的人,而非什麼豬狗,
他們———
是大商朝的臣民,是世子殿下的臣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