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國道、羊旦等人臉色漸漸陰沉,他們怎能聽不出,這是在拐彎抹角的嘲諷太微文社和子啟呢。
幾人相視一眼,滿臉無奈的跟隨帝辛身後,這是他們自隨軍以來,第一次感到棘手和頭痛。
畢竟,不管孔宣法力再怎麼強,對於朝廷來說,他也隻是一個臣子,如果不想叛出朝廷,就必須按照世俗的規矩和章程行事,哪怕是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頭子,也能管的這類高手死死地,不敢妄為。
這也為何,天下會有那麼多自在逍遙的散修,以及一些人願意加入宗教,也不願為朝廷效力的原因了,雖說宗教也有很多的規矩,但相比官場上的爾虞我詐和背地裏捅刀子的程度,簡直好上太多了。
因為黎山老鬼在軍中的地位和輩分,都是無可爭議的第二人,以至於他府邸的規模,是僅次於飛將軍府的。
但走入裏麵,內部卻別有乾坤。
比如花園,栽種的都是市麵上十萬貝幣起步的稀有花種,這其中大部分,自然都是黎山老鬼在南郡搶奪回來的,從中也不難看出,黎山老鬼是一個非常喜歡享受的人,不然也不會選擇加入朝廷了。
又例如溫泉,本身府邸下方並無任何溫泉,但是黎山老鬼,愣是從別處,移來了溫泉之眼,在後院憑空開辟出了二十畝大小的溫泉,足以在水麵上劃船了。
再比如書房中的各種裝飾品,無不都是擁有百年以上的老古董,甚至還有一些法器飾物,豪到讓帝辛都另眼相看。
“這個老東西,比上一世的我,還要紙醉金迷呢。”帝辛暗道。
上一世,帝辛無非就是建了一座鹿台,又因為愛吃美食的喜好,開辟出了一座酒池又一座肉林,卻被後世人百般的攻訐,憑堂堂大商的國力,建一棟宅子,一個酒池肉林,不至於傷筋動骨,況且,當時征調的幾乎全都是奴隸,畢竟那時,帝辛剛剛對外打了幾場大勝仗,俘獲了大量的奴隸,不讓他們整日的工作,莫非還要拿朝廷的糧食白養他們?
“世子殿下,主人真的在閉關修煉,請世子殿下回去吧。”一名道童,攔在了眾人的去路。
“滾開!這位可是世子殿下,你一個道童也敢攔?”惡來睜著圓目,大罵道。
惡來的長相本就很凶,人也是高大威猛,嚇得那名道童緊咬著嘴唇,委屈巴巴的讓開了路。
走到黎山老鬼閉關的寢室前,這裏有一道簡易的光罩,將大門和窗戶罩住,外人進不去,也聽不到和感知不到裏麵的景象。
“嘖嘖,那老家夥可真是會享受啊﹍﹍”高明賊兮兮地躲在人群裏,一雙黑眸頓時變成了銀白色,嘴角輕翹,流露出一抹很是猥瑣的笑意。
瞧著高明的這副嘴臉,帝辛立馬明白了什麼,他怒不可遏的一拳擊破淡黃色的光罩,踹開眼前的木門,走了進去。
“放肆,誰敢打攪老夫的好事?!”一道陰冷的怒聲,猛地從珠簾後麵的床榻處傳來。
帝辛立於珠簾前,他與渾身赤.裸的黎山老鬼,隻隔著這麼一張薄薄地珠簾。
帝辛眼眸冷森的望著昏迷在床榻上的一名裸.體少女,她的臉色蒼白如紙,且下身還流著殷紅的血漬,顯然是剛被這個老東西,采補過元陰。
“原來是世子殿下﹍﹍”黎山老鬼一怔,隨後,他施了一道小法術,一件黑袍頓時裹住他消瘦的身體,老臉有些尷尬的對帝辛拱手道,“不知世子殿下駕臨,老夫﹍﹍呃,臣未能遠迎,還望殿下恕罪。”
“我之前聽人說,你一直在閉關修煉,所以才沒工夫見我。”帝辛淡然道。
黎山老鬼幹咳一聲,說道,“采陰補陽,也是修煉的一種﹍﹍”
“我問你,按我大商軍規,把一名女子私自帶入兵營內,該當何罪?!”帝辛冷叱道。
黎山老鬼臉色略顯陰沉,他好歹也是萬象強者,被人如此當麵質問,麵子自然是掛不住。
“不知!”黎山老鬼輕哼一聲。
“好!”帝辛氣笑,微偏著頭,對雷開問道,“雷開,像他這般,該當何罪?”
雷開拱手作揖道,“回世子殿下,按我大商軍律,當杖八十,扣除三月軍餉,開除軍伍;若是身負官職,則杖三十,降一級,扣除本月軍餉。”
“執法隊何在!”帝辛高喝。
“你敢!?”一股淩烈的氣勢,陡然自黎山老鬼體內彌漫而出。
馮國道臉色發苦,這是帝辛明擺著要激怒黎山老鬼,逼他出手再重懲。
馮國道與羊旦相視一眼,都從彼此眼神中,讀到了那深深地憂慮和無力感。
新任三萬禁軍統帥,剛到任不滿一天,就要收拾三萬禁軍中的二號人物,特別還是三萬禁軍當中,太微文社一係的頭號人物,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明擺著是打算公報私仇,排除異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