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瘦男子淡淡地瞅了一眼粗布少年的雙臂,道,“回去用煉丹堂的膏藥貼一下。”
煉丹堂,帝辛直屬機構之一,成員包括左福的三個弟子馬明、封小夜以及孟雨,其中大弟子馬明擔任煉丹堂堂主,兩人則為副堂主。
三人經過帝辛的傳授,掌握仙族正統的煉丹術後,煉丹造詣可謂是突飛猛進,經過帝辛同意,又招收了大批的人間方士,閑來無事就煉製丹藥,保持內部供給的同時,再對外進行出售。
“這是什麼法術?”盧瑋被困在地下,渾身使不出力氣,頓時滿臉的駭然。
“土遁術加陷地術。”粗布少年解釋道。
“找來繩索綁起來。”枯瘦男子做事雷厲風行,這裏畢竟是朝歌,他也怕夜長夢多。
然而,正當憨厚青年取來繩索,準備捆住盧瑋時,卻猛地察覺到,周邊多出了十餘道淩厲的殺氣,牢牢地鎖定住了三人﹍﹍
夜,安平坊,一座普通的宅院內。
這裏便是繡衣門的總部,坐落於朝歌安平坊,距離聚賢館不遠的一處地方。
修煉七天六夜的令衝,匆匆地結束閉關,他緊鎖著眉頭,在兩個小宦官服侍下,披上了一件大衣,目不斜視的對身旁的親信問道,“急著叫醒我,究竟發生了什麼大事?”
“義父,出事了,盧瑋死了。”那親信是令衝眾多義子之一,此刻的他,滿臉的凝重和一絲憤懣。
“盧瑋?中令府侍郎?”令衝一怔,疑惑的看著他。
少許,明白前因後果的令衝,頓時勃然大怒,“誰讓他們擅作主張?”
“許是覺得十拿九穩,被功名利祿衝昏了頭腦。”親信輕聲道。
“哼,大王子是何許人?既然知道盧瑋的重要性,又豈會沒有防範措施?這倒好,人沒抓回來,被大王子殺了不說,三人也死了兩個,重傷一個。若不是有內衛同僚的幫襯,興許就全軍覆滅也說不一定。”令衝冷哼道。
“內衛那幫狗雜碎,仗著救了咱們的人,剛才那副嘴臉呦,真讓人氣啊!他們有何囂張的?就連他們的頭頭,不也是義父你曾經養的一條狗嗎﹍﹍”親信不忿道。
“啪!”一個巴掌,狠狠地扇在親信的臉上。
令衝冷漠的看著他,怒斥道,“休要胡說八道!辛五固然是我的義子,但他如今是內衛的督主,論職權與我平起平坐,今後若被我聽見,你們有誰對辛五不敬的,就休怪我不留情麵!”
“是,義父,孩兒知錯了。”親信嚇得跪在地上,囁嚅道。
令衝深吸一口氣,冷聲道,“去,把賀申叫來。”
“賀申?那個西域校尉?”
“不要小覷了他,他之前乃為陳梧麾下,不僅足智多謀,且狠辣深沉,在西域追隨殿下立下了大功,如今又被殿下安排進了繡衣門,莫非你真不知殿下這是何用意?”令衝道。
“莫非是打算大力栽培賀申?”親信驚訝道。
“嗬嗬,或許不久,賀申就能一步登天,執掌鎮獄司了。”令衝淡笑道。
鎮獄司,繡衣門下轄機構,但卻隻聽命於帝辛,鎮獄司設詔獄一座,擁有緝拿、審訊之權,而繡衣門無權自行審訊,緝拿下的犯人,去交由鎮獄司進行審訊、處置。
如今鎮獄使,一直由令衝兼任,是因為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賀申不論是手段還是能力,都很適合擔任這個職位,他除了西域一戰立下的戰功外,論資曆和輩分,在繡衣門這個係統裏,隻屬於新人,還需要時間沉澱沉澱,不然難以服眾。
淩晨時分,掌燈明火,令衝凝視著桌子上的一卷木簡,檢查少許後,便在背麵,烙印下“絕密”二字,以特殊秘法,卷起木簡,留下一道禁製,塞入了一個圓形木筒裏,遞給了跪在桌前的賀申手上,“明日你騎乘快馬,速把這份木筒,送交給世子殿下手中。”
“是,大人。”賀申恭謹的接過,應諾道。
令衝拍了拍賀申的肩膀,輕歎道,“賀申啊,世子殿下很器重你,幾天前才剛來信,決定委派你擔任南郡繡衣門主事,領校尉一職,要知道,其他地方的分部主事,也就是繡衣使者的官職,可見殿下對你的賞識啊。”
“屬下謝世子厚愛!屬下必不複大人的期許和殿下的重托,認真辦好每一件差事。”賀申臉色一喜,叩首道。
令衝輕笑道,“起來吧,到了那邊,不要墮了繡衣門的威名,憑你的能力,不出三五年,應該就會高調到鎮獄司,領鎮獄使官職,與我平起平坐嘍。”
“屬下不敢!全是仰仗大人的栽培。”賀申忙說道,可眸底深處,卻是閃動著一股名為野心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