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廉聞言,頓時苦笑。
大商朝之所以會衰落,根本原因就是權貴階級集體腐化,要知道,大商朝的統治階級,分為兩大類,一類是王室,另一類則是權貴階級。
夏、商、周三朝,乃是王室與權貴共天下的局麵,說權貴階級也為統治階級,這一點都不為過,唯有開國君主,憑借自己的威望和手中掌握的可怕兵力,才能壓製住躁動的權貴,對自己心悅誠服。
大商安逸了五百年,鼎盛過、衰落過、也中興過,任憑國運如何起起伏伏,這幫從根上就已經慢慢腐化變味的權貴,都是一副不思進取,隻顧著奢靡享樂的樣子,讓人又恨又無奈。
若王室是那參天古樹的樹幹,那麼權貴階級就是樹幹下的盤根錯節的根,根沒了樹幹尚能苟且偷生,但若是樹幹沒了樹根,就如那將傾的大廈,說倒就倒了。
明知阻礙大商複興的根本原因,就是這幫不思進取的權貴,但帝乙也是徒增奈何,輕易不敢擅動,因為他知道,一個處理不好,某個環節出了變數,大商朝的末日就會發生在眼前。
此時,帝乙破了知命境,已經是人界第一人,以這位雄主的性子,定不會甘於平凡,屈於現實的壓力,迫使他低頭﹍﹍或許,就在此時,一場驚天動地的大風暴,正在悄然聚集,隻不過,卻沒有被世人所注意到罷了。
﹍﹍
飛廉是郎中令,主管軍事,算得上軍方世家在朝中的代言人。
自然而然的,這個重擔必須要交付給他,以最快的速度,挑選出五十名優異的權貴子弟,參加今年的秋獵活動。
這幫權貴子弟究竟是什麼樣子,飛廉自然是再熟悉不過,他擔任郎中令也有兩年的時間了,也舉辦過一次秋獵活動。
權貴階層集體腐化至今,影響的是方方麵麵,首當其中便是族內子孫的質量。
質量集體下降,一年不如一年。
諸如方醒之子、齊候之子,已經退化成了調戲良家婦女,遛鳥耍蛐蛐的境地。
當然,比如王家王震、殷家殷成秀、韓家韓榮等等,的確算是一代將才,但與番邦方國的優秀族人總基數相比,大商朝已經遜色人家一籌了。因為目前估算,各路番邦參加此屆秋獵的人數,將不下三百人!
“臣盡量吧。”飛廉歎了一口氣,無奈地拱手道。
雖說權貴階級已經集體腐化多年,但湊出五十名優異子弟,應該不算難吧?
“你選人的範圍,可不限於朝歌,各地已經沒落許多的世家,也不乏優異的子弟,如果他們能在今年的秋獵活動中,取得一個好成績,可直接榮升偏將一職,甚至是封爵!”帝辛說道。
聞言,所有人神色大震。
按照大商軍製,偏將乃是僅次於元帥、總兵、將軍、副將的第五等官位啊,而且今年的秋獵活動,意義非同凡響,若能取得一個好名次,那便是為國爭光的榮耀,必會讓大王內心大悅,將來平步青雲都並非難事。
當下,許多人臉上閃動著莫名的神色,都在暗暗地揣摩,如何讓自家族人,在大王麵前好好地露露臉。
廷議持續了一個半時辰,隨後諸臣散去。
這幾天,帝乙仍舊沒有上朝理政,反而把國事全都交付給了帝辛。
一些人暗中揣測,認為帝乙有退位的心思,打算專心苦修,以窺那成仙之道。
也有人猜測,帝乙剛破知命,境界還處於不穩定時期,所以才繼續讓帝辛監國理政。
但兩年多的監國生涯,不論是品質還是能力,帝辛已經達到了有目共睹的地步,他的氣質更加威嚴,舉手投足間,便會透發出一種天潢貴胄,不可忤逆的氣息。
除了士林階層仍與帝辛若即若離外,一切都朝著良好的局麵,有條不紊地發展著。
回到受德殿,帝辛沉吟片刻,在幾塊絹帛上,落筆十餘字。
隨後,帝辛喚來黃忠賢,將絹帛交給他,“見字如見人,速招韓榮、餘化、陳桐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