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非得揪出一個缺點來,那麼就是帝辛太好殺了。
他在西域的所作所為,一直被有心人看在眼中,哪怕事情發生前不知道,事後通過眼線和密探,經過調查,也能大概的清楚帝辛在西域的所作所為。
短短一年的時間,不提那些流離失所的百姓,死在帝辛手上的士兵,就多達數十萬之巨,而且大多數並非是在戰場上被消滅,而是事後被帝辛下令坑殺、屠殺等方式處決的。
其中甚至還包含大量的原著蠻夷,換在殷商的角度,那就是一群手無寸鐵的普通百姓。
夜宴在一種很古怪的氛圍中,持續到了深夜。
眾人旁敲側擊,想要從帝辛身上,挖掘出一些秘密,可帝辛雖說飲了不少酒,但腦子還是很清醒,要麼搪塞過去,要麼就笑而不語。
“夜深了,諸位請回吧。”帝辛說道。
眾人臉上也亦微醺,起身對帝辛作了一揖,隨後便紛紛告辭。
臨別前,司徒氏欲言又止,沉吟少許,他對帝辛說道,“明年三月初,就是宗教界五年一屆的十萬宗教論道大會,我宗太上,想要邀請世子殿下到場,當個貴賓,不知可否?”
帝辛輕笑道,“老哥哥相邀,我又豈能拒絕?”
“不知世子殿下為何叫我宗太上為老哥哥?畢竟﹍﹍你們的輩分差距甚大。”司徒氏苦笑道。
“這個嘛,你回去問問你家太上就知道了。”帝辛意味深長的說道。
司徒氏點了點頭,衝帝辛拱手作揖後,也亦轉身離去。
“殿下,夜深了,該歇息了。”來賓走後,黃忠賢見帝辛仍自斟自飲,不禁輕聲勸道。
“長夜漫漫,皎月當空,有佳肴美酒,何愁寂寥?”帝辛大笑,“樂官,給我演奏《商頌?烈祖》這一杯酒,敬我們的祖先!”
珠簾後的樂官躬身一拜,隨後開始指揮手下樂師,奏起青銅樂器,一人獨唱起來。
“嗟嗟烈祖!有秩斯祜。申錫無疆,及爾斯所。既載清酤,賚我思成。亦有和羹,既戒既平。鬷假無言,時靡有爭。綏我眉壽,黃耇無疆。約軧錯衡,八鸞鶬鶬。以假以享,我受命溥將。自天降康,豐年穰穰。來假來饗,降福無疆。顧予烝嚐,湯孫之將!”
﹍﹍
番邦使團開始悉數離去,為期一個月之久的朝賀,也告了一段落。
帝辛繼續監國理政,帝乙繼續在深宮中閉關苦修。
治國兩年多,帝辛並沒有大刀闊斧的進行改革,一來,時機並未成熟,二來,他並非君王。
但帝辛依舊靠著手裏近乎於人王的權力,把聚賢館出身的班底,安排在各個崗位中,觸手不僅伸向了軍隊,還伸到了朝堂之中。
對於那些忤逆帝辛的派係家族,也開始大力的打壓,比如士族馮家、士族羊家、士族許家,先後舉族發配到南郡,美名其曰是讓三族教化那裏的百姓,實則就是變相的流放,自此,三家從一流世家,淪落成了二流世家,朝夕間,權力就已經更替完畢,新的三大世家,頂替了三家在朝歌的地位,比如韓榮所在的韓家、雷開家族和飛廉家族。
韓榮不必多說,韓家本就是軍事世家,因為曆代的變故,導致衰敗了下來,但經過帝辛的幫襯,已然重新崛起,韓家底子厚,人脈廣,有貴人相助,崛起自然並不難。
而雷開所在的家族,同樣是百年士族,雷開也是雷家的嫡長子,不同於那些迂腐的士族,雷家老爺子的心胸和眼界更加的開明,知道帝辛大勢已成,世子之位牢不可摧,不效忠他,還能效忠誰?再說,雷家隻算是二流士族,要想崛起為一流士族,就隻能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帝辛身上,自然會對帝辛死心塌地的賣命。
至於飛廉家族,一門三將,父子三人都為人傑,或在軍中,或在政壇發光發熱。
飛廉已官拜郎中令,掌控天下兵馬調度,惡來更是軍中猛將,季勝則入了官場,現今是中大夫,哪怕是一流世家的政治力量,也不過如此。
使團離別後的第三天,一封飛劍傳書,陡然從遙遠的東方飛來。
飛廉接到手下稟報,不敢怠慢,連忙跑到聚賢館,奏明帝辛。
啟動飛劍,一組訊息猛地沒入帝辛腦海之中。
隨後,帝辛臉色鐵青,一掌拍碎了麵前的黃花梨木木桌,“三天前,東海蛟龍興風作浪,水淹陳塘關!陳塘關﹍﹍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