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朝廷意欲北伐後,不少人都嗅到了商機,跟聞見血的鯊魚一樣,開始大批大批的囤貨。
打算在入冬以後,草原人最艱難的時候,以高價賣給他們,賺取大量的利潤。
這些人,多是關外諸侯國的商人,畢竟國內商人也知道,朝廷確立北伐目標後,草原人就成為了整個商帝國的敵人。
戰爭期間,你把物品賣給草原人,免不了一個通敵叛國的罪名。
故而,在這場貿易中,商國人便扮演起了中間人的角色,把收購來的物品,賣給了關外諸侯國的商人,經關外諸侯國商人之手,轉賣給草原人。
禁貿令一出,商國內的商人們倒是沒受多大的影響。
反倒是關外諸侯國的商人,一時間哀鴻遍野。
有的人傾盡了家產,全都投入到了這場貿易中,如果遵從“禁貿令”將盡兩成的商人,會在一夜之間破產。
故而,難免會有人鋌而走險。
無視禁貿令,如約的和草原人進行交易。
也有的人,自恃乃關外封國商人,仗著背後有朝中貴族作為靠山。對於所謂的禁貿令,便不屑一顧。
雖然封國諸侯名義上是商王的臣子,但不論是國內的律法、文化、風俗等等,都與商國有比較大的區別。
你能管得了商國內的商人,莫非還能把手伸到封國商人頭上?
這是許多封國商人普遍的心理。
也是一種安慰自己的理由。
商人逐利,貪婪乃是天性。
為了利益,連自己的妻女都能變賣,還有什麼是他們不敢做的?
“這是你們逼孤的……”帝辛幽幽一歎。
“寡人手中的刀,又要見血了。”
……
北方,在一片狂風暴雨中,有一行車隊,在雪地狼拉乘下,快速地由東自西的行去。
車隊連綿三裏,光是拉車的雪地狼,就足有一千多頭,亦有五百名精壯的挎刀武士,騎著草原馬護送。
草原馬,是北方草原的馬種。
它們個頭雖矮小,但速度卻很快,而且耐寒耐熱,皆為上乘。
南方的馬種,一到這裏,興許熬不過幾個時辰就會凍死了。
但哪怕北風呼號,冬天臘月中,草原馬也僅僅輕微打著哆嗦,被包裹棉花的輕甲一裹,立馬也不哆嗦了。
“停!”一名中年男子,舉起一杆令旗,大喝了一聲。
五百名武士齊齊勒緊韁繩,停了下來。
從他們訓練有素的動作來看,這夥人絕非一般的武士,應該是軍伍出身。
在兩匹雪地狼拉乘的車廂內,坐著一名老者。
老者看似五六十歲,穿著一件黑色絨衣,一邊飲茶,一邊閱讀古經。
他,便是這支商隊的主事。
來自於一個有著千年曆史的貴族世家。
這連綿數裏的物資,是打算販賣給草原人的商品。
雖然帝辛的禁貿令早就頒布,但許多人卻不以為意。
其中就以那些個以貴族世家作為靠山的行商、幫會最甚。
關外諸侯國的大商會,通常都是貴族世家旗下的產業,也有的是官商,即封國國主家的產業。
許多人覺得,帝辛在霸道,總不能幹預別的國家的商人,與草原人進行貿易吧?
封國國主名義上是帝辛臣子,但卻擁有很高的自治權。
也就是年底了,帝辛誕辰之類的節日,進貢點東西。
主臣二人,興許一輩子都見不了一次麵。
根本就不存在忠義二字。
又怎能要求他們,遵守朝廷律令,放棄大賺一筆,填充錢庫的機會?
這場針對草原人的貿易,不僅僅是封國貴族們的盛宴,也是封國國主們的狂歡。
上到國君,下到封臣,一致推行這場貿易,就如山洪之勢,不可抵擋。
“故而,我的作用,就是要用汝等的鮮血,讓那幫愚蠢的家夥們清醒清醒,知道違抗王命的後果是什麼!”寒冬之中,有一道冷漠的聲音,低喃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