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亡齒寒的道理,他莫非不懂嗎?”赤野望冷笑,“若是北狄族滅亡了,西周國在北方,就再無隱性盟友,哪怕犬戎和西周聯合,也無法抵擋商國大軍的進攻。”
以往,不論商國是進攻西方諸侯國,還是北狄族,另一方,必定會暗中策應,趁機生事,給商國造成壓力,讓其不敢動員太多的兵力和物資。
然而,南蠻一滅,西北也再無敵人。
北方、東方諸侯國,要麼是帝辛忠誠的鷹犬,要麼是帝辛的嶽丈,西方更有郝國壓陣,這才讓帝辛騰出手來,全力征伐北狄族。
故而,西周也是有心而無力。
麵對這股天崩地裂的大勢,即使西周參與進來也於事無補,到時候必定會引來商國雷霆之怒。
正好沒借口攻打你,你可倒好,還主動送上門來了。
……
黃飛虎閉著眼睛,如一棵鬆柏,端坐在蒲團上,一動也不動。
房間的大門緊閉,隻有陽光透過密閉的窗戶,在地上呈現出斑駁的光影,照亮這昏暗的空間。
吱嘎~~
大門輕啟。
一名青年走了進來,對黃飛虎拜道,“父親。”
青年名叫黃天祿,乃是黃飛虎的次子。
雖不是高人門徒,但武藝卻也高強,年僅十幾歲,就已經是一軍偏將。
“都準備好了?”黃飛虎幽幽問道。
黃天祿:“一切就緒,隻等大王出塞,就是變天之日。”
“天祿,你覺得此番我們有多少勝算?”黃飛虎問道。
黃天祿略微沉吟,道,“不到六成。”
“連你都覺得不到六成,證明成功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黃飛虎歎道,“可為父沒辦法啊,若是此刻不發動,等大王贏了北狄,南北再無敵人,北方諸侯和東方諸侯,就可呈南北夾擊之勢,將東夷族圍住,商國就可全力對付西周,你父親自然也就沒了什麼用處,是殺是剮,全在君王一念間。”
“兒子知道,大王之所以遲遲沒有動父親你,是因為父親在軍中威望甚高。且商國外部並不穩定,一旦內部生亂,就會給外敵一可乘之機,但要是北狄亡了,就會徹底打亂製約商國的平衡,商國對外部的國度,就會形成壓倒性的優勢,是打是和,主動權在大王手中。到了那時,我們父子,我們黃家,也就離滅亡不遠了。”黃天祿說道。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到那時,大王若想動我,隨便安一個罪名,那幫趨炎附勢的臣子,就會紛紛上書彈劾,所謂三人成虎,將輿論掌握在手中,你父親該殺,就一定會該殺,你父親不該殺,就一定不該殺,老百姓懂什麼?隻會人雲亦雲,懵懂無知的跟著附和……”黃飛虎冷聲道。
“自你的哥哥天化死後,我黃家就已經與商王勢不兩立了!我黃飛虎縱橫軍伍數十年,什麼場麵沒見過?權力、富貴,都嚐了個遍,也膩了,也累了。即便是死,也要轟轟烈烈的去死!”
黃天祿眼眸堅毅,拱手道,“哪怕是去送死,兒子也願隨父親慷慨赴死!”
黃飛虎拍了拍黃天祿的肩膀,平靜的臉龐,擠出了一絲笑容,“去吧,鹿死誰手,還猶未可知。不到最後,誰也不敢保證說自己是贏家。”
黃天祿聞言,頓時一怔,對黃飛虎施了一禮後,便退出了房間。
“西伯侯,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黃飛虎低喃道。
……
大雪山,是草原人心目中的聖地。
在這裏,居住著草原人共同信奉的神靈。
———狼祖!
狼祖,據說得道於夏禹時期。
是草原國度唯一一個道胎境強者。
狼祖平日低調不顯,一直隱居大雪山悟道,希冀能突破那一層桎梏,窺得知命。
這頭老妖的實力相當恐怖,不然也不會一直庇佑草原至今。
成湯伐夏成功後,因長狄最為強盛,意欲吞並白狄,再滅赤狄,為了自身的戰略考量,成湯毅然決然的征調兵馬,大舉進攻過草原,美名其曰的是前來調解三狄之間的矛盾,實則是要打壓長狄的勢頭,順帶兵圍大雪山,將狼祖揪出來打死。
而狼祖得知成湯前來的消息後,二話不說,當天就撒開腳丫子跑路,逃到了宗教界。
直至成湯不知何故,突然崩逝,才再度回到了大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