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周瑾所料,周瑤果然限製了鍾紹成的零花。他花錢讓人買通了鍾紹成身邊的同學,讓他們帶著鍾紹成出入舞廳、歌廳等一些高花費的場所。鍾紹成手頭的那些細碎的零花很快便揮霍光了。曾經不為錢財發愁的富家公子便陷入了兩難的困境,他考慮到畢竟財政大權在周瑤手裏掌握著,自己作為一個男人,去問一個女人拿錢多少是不合適的;況且父親才離開不久,繼母還沒從傷痛中走出,他不想因為這些事讓繼母煩心,她一個小女子,要是哭起來,他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
於是,鍾紹成每天都想辦法去躲著那些人。但是,周瑾又怎麼會放過他。周瑾繼續差人來落井下石,他讓鍾紹成的那些狐朋狗友們去散布鍾紹成因為鍾市長之死已經不再是曾經的公子哥了,不配在上流社會享受公子哥的待遇了。現在的他,拿不出錢來,就是低賤骨頭。
那樣的學校裏,人人都是很重視地位和身份的。謠言四起,學校裏的人都不敢和鍾紹成站一起。沒有哪個有錢的少爺小姐願意挨上賤骨頭的,那些曾經巴巴著討好他的人,都當他是瘟疫,唯恐避之不及。
鍾紹成因為這些算是看清楚那些人的真麵目。他心下冷笑,曾經所謂稱兄道弟的好兄弟,也不過是被那張泛著金光的外表所吸引。沒有人是真正當他是朋友的。這樣的學,不上也罷。
鍾紹成天天窩在家裏,不肯上學。但是一個男人總會有自尊,他不允許把這種挫敗的心情告訴繼母。於是不知情的周瑤漸漸不滿鍾紹成待在家中坐吃山空,她要她的孩子回學校好好上學去。
晚飯時,鍾紹成正在剃著桂花魚肉,打算挑淨刺後送到繼母的碗裏。周瑤看母子兩人吃飯時溫馨恰恰足夠,認為是提起上學之事的好時機。
“紹成,近日怎麼不見你去上學?出什麼事了嗎?”周瑤關切地看著鍾紹成,問道。
鍾紹成聽聞這話,手上的活兒突然停了。過了一會兒繼續挑著刺兒,答道:“不想上了。”
周瑤愣了下,陰下了臉:“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就是不想上了。”鍾紹成答得風輕雲淡,根本就不算回事。
周瑤忍了忍湧上的怒氣,壓著聲音再問一句:“為、什、麼?”
鍾紹成知道周瑤生氣了,但是他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在學校發生的事情,他怕她傷心。其實,他這麼大人了,也明白繼母是為了自己好。但是她不知道外邊人心險惡,連學校也是烏煙瘴氣得令人難受。她還是乖乖呆在家當好她的夫人就好,知道那麼多幹嘛?
他也不知道怎麼終結這個話題,正好魚刺挑好了,他把魚肉放到周瑤的碗裏。回複了聲:“我出去靜靜。你慢慢吃吧!”滿是無奈的口氣,卻在生氣的周瑤聽來,是怒氣與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