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後山,這裏其實就是一大片原始山林,整個後山幾乎全被鬱鬱蔥蔥的古樹所覆蓋著,除了西南方的那一小片絕壁,這裏是一小塊自然生成的石台,石台很光滑,在常年的風吹雨打下比人工打磨還要圓潤的多,這裏也是很多人選擇晨練的場所,每到朝陽初升便會有許多弟子在次盤膝而坐,迎著朝霞吞吐著那一屢先天紫氣。隻是此刻已經臨近日暮,太陽已經垂落到昆侖山腰下,這裏背著山麵倒是顯得有些陰暗了些。
帝魂掃了一眼空蕩蕩的石台,嘴角勾起一縷淡淡的笑意,“倒是給自己選了一處不錯的墓地呢!”。
算算時間,此時天色已晚應該不會再有人過來了,帝魂回首張望,四周除空蕩蕩的除了樹木以外再無其他,“唔,看來能夠利用的很是有限啊。”,帝魂一邊小聲嘀咕著,一邊開始圍著石台周圍四處轉悠著。
帝魂走的很慢,而且毫無規律可循,似乎隻是隨處看看而已,隻是帝魂總會不時停下或在樹腳刻下一片古怪的符文,或是挪動一下地麵上石塊。帝魂走動的範圍很小,僅僅圍著石台的這一小片地方而已,而且擺弄的那些東西也都很細微,比如說帝魂所刻的符文總是在一些樹腳下或者枝椏下的隱蔽處,一般不到近前仔細觀察絕難發現。
不多時,天色終於完全黑了下來,一輪明月高高在天空,那銀白色的月輝灑落,為這片已經陷入一片靜謐的山林帶起一抹朦朧的色彩,帝魂輕輕拍拍手上的灰塵,如同與人大戰了一場一般氣喘籲籲的回到石台上。
“唔,入道的修為果然還是太低了,還是要加緊修行才是啊!”,帝魂小聲的嘀咕著,不過很快又是兮然一笑,僅僅月餘時間便是從‘聞道’跨入‘入道’,這種修行速度足以嚇死很多天驕了,況且帝魂還徹底解決了體質上的問題。
帝魂略略的深呼吸幾次,平複下紊亂的氣息,帝魂盤膝坐在石台上抬頭直直的望了望天上的明月,翻手間取出一塊剛剛隨手撿起的一塊石塊,石塊不大隻有巴掌大小而已,是很普通的那種山上隨處可見的岩石,帝魂白皙的手掌輕輕摩挲著粗糙的石塊,一雙黑眸漸漸的陷入死水般的平靜。
忽而,帝魂動了,隻見帝魂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在蒙蒙月色下泛著瑩白的光華猶如一把刻刀一般,帝魂拿著那塊不知何時已經變得圓潤光華的石快,帝魂就像這世間最熟練的工匠一般,手指忽快忽慢劃過一道道優美的弧線,這時石塊上總會留下一道道深淺不一、看似雜亂無章的刻痕。
昆侖山上的夜晚總是格外的安靜,幾乎所有的人都會躲在自己的小屋裏安靜的潛修,這就像是一條所有人自覺遵守的規則一般,沒有人會去刻意打破。
咚咚咚
道門西北角一處單獨的屋舍,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夜晚的寧靜,索性的是,小屋的主人顯然也是一個不怎麼合群的人,在這座小屋的旁邊並沒有其他人存在,倒也不擔心打擾到其他人。
“誰?”,屋裏一道顯得很是低沉的聲音響起,隨之在一陣‘吱呀’聲響中,木屋的大門緩緩打開,在燈光的映照下露出一張顯得有些粗狂的中年男子麵孔。
“是你!”中年男子看清門外的來人,粗狂的麵孔不由的閃過一絲陰翳。
“你這麼晚過來做什麼?”,中年男子問。
“嗬!”,木屋外,一聲輕笑,朦朧的月色下顯出一道白色的身影。
“我...需要你的幫助。”
皓月當空,繁星點點,在這靜謐的夜晚時間飛速的流逝著,不知何時,當明月已劃過半空,午夜已過子時將近,後山石台上一直靜靜盤坐著的帝魂,他那死水般沉寂的眼眸中陡然閃過一道耀眼的精芒,似比之夜空中的星辰更加明亮。
帝魂緩緩起身,迎著月光帝魂攤開那張緊握的手掌,石塊依舊是石塊,那呈現在帝魂掌心中赫然是一個與之前一般無二的石塊,隻是迎著月光仔細一看隱隱的似有些許光亮從石塊中透出,帝魂眸中疲憊之色一閃而過,長時間的精心雕琢消耗了帝魂太多的心力。
呼
忽而,一陣帶著絲絲涼意的山風吹過,帝魂深深了吸了一口涼氣,將積壓在胸腔中的濁氣吐出,‘哢哢’,濁氣打在石塊上發出一陣碎裂聲,繼而隻見帝魂掌心中的石塊快速的彌漫起一層密密麻麻的裂痕,而當這些裂痕密布整個石塊之後,‘哢吧’一聲脆響,石塊在陡然騰起一片煙塵,隨著夜風吹過,一尊栩栩如生,仿佛真實一般的女子雕像出現在帝魂掌中。
雕像很小,隻有帝魂掌心那麼大,隻是在那雕像上不論是麵龐、衣衫,甚至是每一根發絲都是如此的清晰,而且在那雕像的身上居然隱隱的能夠感受到一股生人才有的靈氣。帝魂目光靜靜的注視著手中的女子雕像,眼眸中滿是深沉柔情以及思戀。
“千尋你在哪?”
帝魂望著天空皎潔的明月,手中的雕像這一刻猶如活了一般,在月光下、絕壁上點點光華自雕像灑落,化作一道白色的倩影,她憑空而立,一席雪白的長裙,猶如天上謫仙,她翩翩起舞,化身最美的舞姬。
她舉手投足間,天際都有星輝灑落,猶如光雨一般,細雨潤無聲,石台四周的花草樹木不斷吞吐著這天降甘霖,隨之將帝魂先前所布下的印記紛紛隱秘而去。
時間匆匆而逝,不覺間子時將近,帝魂一身灰色道袍負手而立,立身石台邊,夜晚微涼的山風卷動漆黑的長發,帝魂昂首仰望天空明月,這一刻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或者他什麼都沒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