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冰冷、死寂,這永遠是這座詭異的石屋中不變的主旋律,黑色的祭壇、流動的黑水、漂浮在半空中的幽火以及祭壇頂端黑色的石棺讓這一切變得越發沉重。
而在這樣一切以黑為基調的空間裏那站在石棺前一身雪白的女孩是如此的醒目,雪兒正對著石棺,以她小巧的身形甚至都很難看到石棺裏麵,隻是她卻安靜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踏踏!
安靜之中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慕千尋自虛無中走來,她望著祭壇頂端那道一動不動的小巧身影,那清冷的聲音緩緩響起,“我已經來了,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是誰了麼!”
女孩沒有說話,甚至沒有回身,隻是無聲中在慕千尋身前祭壇上的幽火和黑水自行緩緩向兩側分開了一條道路。
慕千尋沒有一絲的遲疑,身形一閃便沿著麵前的空路來到祭壇的頂端,她順著雪兒的目光向石棺中望去,霎時間一道幾乎與慕千尋一模一樣的身影映入眼簾。
“原來是在這裏麼!”
慕千尋沒有一絲驚訝,相反表現的異乎尋常的平靜,她沒有過多的在棺內的身影上停留,而是將目光落在了這個看起來沉重異常的黑色石棺上,在石棺的底部似乎隱隱刻滿了一個個詭異的符文,而且隱隱間和下麵的祭壇勾連在一起,看起來似乎是某種陣法,其實這一點之前帝魂也曾注意到,隻是後來被石棺中的身影吸引住了所有的心神而沒有太過在意。
這時,雪兒突然說道,“這座‘牽魂引’法陣可以將你體內的那一半魂靈抽出來,然後再注入那具身體裏,這樣你就可以和這一世的慕千尋分離開,做回真正的自己了。”
雪兒的聲音很輕,再加上童聲中獨有的純真,有著無比的誘惑力,隻是這一切對於厲經幾世、經曆過數次人生巨變的慕千尋來說卻顯得如此蒼白。
“你是誰?你說的能夠幫助他的方法是什麼?”
慕千尋的聲音沒有一絲的改變,那種平靜中的冷漠透著遙遠的距離感,或者說對於此時的慕千尋來說除了帝魂以外再也沒有值得她關心的人和事了,哪怕是她自己!
黑色的祭壇沉重、壓抑,幽幽的火光映照在兩人白皙的臉孔上隱隱透出幾分神秘,麵對慕千尋近似質問的問話,小雪兒沒有表現出任何的著惱,她依舊是自顧自的說著,“其實從你出生開始我就一直在關注著你,你幼年時的成長、你的父母意外離世、你被通天帶入截教、你與莫清風的相遇...就是轉世之後在千夏大陸上發生的一切的一切我全都知道,甚至很多你自己都不知道的東西我也知道。”
小雪兒側目掃過慕千尋的臉孔,隻是即便到了此刻那張美麗的臉上卻依舊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她靜靜的盯著她,一瞬不瞬。
雪兒笑了,不同於以往,她的笑容竟帶著老人的慈祥和滄桑,她轉過身輕撫莫千尋烏黑的長發,“你經曆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裏,你所受的磨難我也都記在心裏,也是時候結束這一切了!”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誰麼,我現在就告訴你,我是你的母親啊,孩子!”
雪兒,不,不是雪兒,這個看起來天真可人的小女孩這一刻仿若一位飽經滄桑的老人,“我也不記得究竟有多久了,那時候你是我以自己的鮮血、以自己為模板造出的第一個人,也是我的第一個孩子,這世間之人都稱呼我為——女媧!”
幽暗、死寂的石屋中‘女媧’二字一出猶如晴天驚雷震徹耳膜,這一刻,即便慕千尋再如何淡漠也無法保持平靜,“你...你是女媧娘娘?”,慕千尋的眼眸中出現了一瞬間的恍惚,她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將這個可愛到極致的小女孩和印象中那位高貴大方的女媧娘娘連係在一起,隨即而來強烈的落差之下,慕千尋美眸中閃過深深的警惕和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