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簡紫銅?
樊豔萬萬沒有想到,她會在這裏見到她。之前經紀人告訴她,秦氏找她拍宣傳片,她一口就答應了。然而現在,她竟然在秦氏大廈見到了簡紫銅,看她的打扮,那樣職業,再聽她的話語,似乎她是這裏的員工。
難道……
簡紫銅始終微笑著,淡淡說道,“樊小姐,我是笙總的助理簡紫銅,這次的宣傳牌由我負責策劃,還請您多多包涵關照。”
樊豔心中,激起了千層浪。
然而樊豔很快的恢複過來,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該有的情緒,依舊是淡淡笑著道,“簡助理,客氣了。”
“樊小姐,這邊請。”簡紫銅比了請的手勢,將她迎向了電梯。
簡紫銅帶著樊豔進入會議室,秦昱笙已經端坐在裏麵。
“笙總,好久不見。”樊豔淡然地走進去,入座後客套而不失禮數地打了聲招呼。
仿佛他們隻是來談一筆合同的而已,可是他們的關係,卻並沒有那麼簡單。
秦昱笙朝她點了個頭,目光掃向一旁的簡紫銅,開口喊了一聲,“簡助理。”
聽見他的呼喊,簡紫銅立刻起身,她將早已經準備好的合同各自放在他們麵前,盡職地輕聲說道,“樊小姐,這是公司宣傳片的合同,請您過目,如果有任何問題,那我們可以再作調整。”
合約早先就擬好了,隻等樊豔看後沒有異議就可以簽約了。
“好。”樊豔微笑著回應,而後將合同轉而遞給經紀人。
經紀人正在一邊審查著合同條款,樊豔自然而然地開口聊天,就連稱呼,都微妙地改變,可卻是那樣適然,“笙,你應該要恭喜我。”
秦昱笙神色漠漠,等待著她的下文。
“我終於從地獄裏回來了。”樊豔卻幽默地說道。
“這次拍攝不順利?”秦昱笙不疾不徐說道,有些漫不經心。
“原本是定在希臘拍攝,誰知導演突然改了劇本,劇組竟然直飛非洲,你知道非洲叢林那裏,太可怕了……”樊豔心有餘悸地說著拍攝期間的奇聞異事,臉上的笑容明媚而炫目,她的聲音亦是十分動聽。
“明顯違反合約的情況,你可以拒絕。”秦昱笙沉聲說道,在這樣輕鬆的談話裏,依舊是一副公式化的口吻。
“沒辦法,導演是鬼才,他經手的電影,每一部都堪稱是經典。”樊豔笑道。
秦昱笙波瀾不興,“有得就有失。”
樊豔隻是這樣微笑著,一瞬沒有說話,似乎認同他的話語。
隨即她又若無其事地應道,“你說得對。”
任何事情都是這樣,得到了一樣,必定會失去另一樣。
她得到了現在的地位,卻失去了他。
始終靜默在旁聆聽的簡紫銅,卻隻覺得他們是那樣相配。無論是外貌氣質,又或者是氣勢,如果非要用四個字去形容,那就是郎才女貌。恐怕能站在他身邊的人,就該是樊豔這樣光彩奪目的。
如果換作是她,就太過渺小了……
簡紫銅不禁懊惱,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想著想著,就想到自己這裏來了?
這不應該……
“樊小姐,合約沒有問題。”經紀人終於將合同看完,抬頭說道。
她盈盈的目光始終落在首座的秦昱笙身上,“既然這樣,那就沒有什麼問題了。”
她竟然連片酬都沒有問上半句,直接就同意了。
那樣的爽快,爽快得有些不可思議。
簡紫銅不再多想,開口說道,“那麼麻煩樊小姐簽字吧。”
樊豔接過簡紫銅遞過來的鋼筆,在合約上簽上自己的名字,樊豔二字,秀氣唯美,與她的人一樣。
隨後簡紫銅又將樊豔簽好名字的合約拿到秦昱笙麵前,“笙總。”
秦昱笙在樊豔的名字旁邊,利落地簽上他的名字。
他的龍飛鳳舞,配上她的秀氣唯美,竟也是那樣契合。
簡紫銅整理好合約,對著樊豔道,“樊小姐,還請經紀人先生跟我過去拿些資料。”
經紀人立刻站起身來,跟著她退了出去。
樊豔又道,“笙,晚上一起吃飯吧?”
秦昱笙雖是默然,可也是頜首應允了。
“笙總,樊小姐,那我們先出去了。”簡紫銅輕聲說著,帶著經紀人安靜地離開了會議室。
樊豔卻是遲疑著,在她走後終於沒有忍住,笑著問道,“笙,她怎麼會成為你的助理?”
“公司應聘的員工。”秦昱笙的回答,十分官方。
但是……
樊豔姣好的臉龐上,那笑容有些黯然,繼續追問,“她真的完全退出演藝圈了?如果繼續拍電影,我相信她的造詣一定會有所成就!”
“人各有誌。”秦昱笙凝眸,沉聲說道。
退出演藝圈,究竟是他的誌向還是簡紫銅的?
“這算是激流勇退嗎?連厲導都誇她是可造之材,就這樣退了,不會可惜嗎?你說她會不會後悔?”樊豔又道。
秦昱笙眼底深沉幽遠,竟是挾著無形的壓力,“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
簡紫銅將相關資料交給經濟人後,經紀人道了聲謝就折回了會議室。過了片刻,秦昱笙和樊豔一起走了出來。他們並肩而行,進了電梯。簡紫銅收回目光,落在手中的文件上,漸漸的,才有了焦距。
她在心中無聲告誡自己:簡紫銅,不要再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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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一片,霓虹不斷地閃過。
從餐廳出來,秦昱笙開車送樊豔回家。
樊豔喝了少許酒,酒氣氤氳出緋紅的臉色,水光瀲灩的雙眼深情地看著秦昱笙。
氣氛極佳,一切都暗示著即將促成一夜的歡愉。
“笙,上去坐坐?”
秦昱笙沉默地看著她,目光平靜。
樊豔側身靠過去,飽滿柔軟的唇瓣輕輕印在他臉上,又是擦過他的頸子,吐氣若蘭,“陪我,好不好?”
秦昱笙卻隻是輕輕拉開她,他的聲音是平靜的,與他的眼神一樣的平和,仿佛靜水流深,卻是冷冽如冰。
“樊豔,你沒醉。”他淡漠地說,卻是犀利無比。
樊豔頓時一僵,隨即重重靠回椅背上,抬手按住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