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開燈的公寓。
秦昱笙甚至都沒有多想,直接往隔壁的公寓而去。
和昨天沒有任何改變,那些東西還堆積在客廳裏,雜七雜八的一堆。他走向了臥房,打開門一看,眼眸頓時一緊。
被子平鋪著,卻沒有了人。
秦昱笙怔愣了那麼一瞬,而後才疾步將整個公寓找了個遍。隨後又是去了隔壁,又是找了個遍。
沒有,哪裏都是沒有。
衣櫥裏她平時所穿的衣服,被她帶走了。他買給她的,卻一件也沒有拿。洗浴室裏,她的牙刷毛巾也被帶走了。茶幾上她愛看的書和雜誌,也帶走了□至連陽台裏,她擺放照料的盆栽,也被她帶走了。
秦昱笙一下子煩躁起來,又要奔出公寓,卻才發現了鞋櫃上的鑰匙。
兩把鑰匙,兩幢公寓的鑰匙。
她一起還給了他。
秦昱笙突然是怒不可以,胸口好似壓了什麼重物。一個側頭,瞧見桌子上的田園杯隻仕一隻。
這是什麼意思,他已是明白。
你現在是要和我分手?
如果你認為這是分手,那就是吧。
……
他的身邊從來都不缺女人,隻是幾乎所有的女人,都是主動開口,要和他在一起,乖巧聽話的,他也不會拒絕。等到了最後,也都是她們主動開口說要分手,他也隻是隨她們。
這一次他們在一起,是他破了例。當然不隻他。
然而以前,他從未因為誰的離開感到這樣氣憤。
簡紫銅,你竟然一聲不響地搬走,很好!
“笙總,您的咖啡。”
搬家後的第一天,簡紫銅如往常一樣前來公司。
簡紫銅克製著自己,平靜地對待,恨不得能夠隱藏自己的呼吸,隻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泄露出那不平穩的情緒。而他依舊如此波瀾不興,一張酷臉冰山不化一般的姿態,好似任何事情發生也不會讓他有所改變。
所以她的離去,其實也沒有大不了的。
他並不在意。
彙報完日程安排,簡紫銅說道,“笙總,下周我要隨同宋經理去日本。”
秦昱笙這才抬頭望向她,他僅是一個頜首,那目光卻格外深沉,這樣的注目,讓簡紫銅的心跳有一瞬間的凝窒。而後她迅速地收拾了情緒,揚起一抹笑容,平靜地注視著他。
這半年在他身邊,她也已經學會了隱藏情緒。
“笙總,還有什麼吩咐嗎?”簡紫銅開口詢問。
秦昱笙默了下,動了動唇,“出去。”
“是。”幾乎是完美的,簡紫銅轉身離開辦公室。
果然如她所料,他也不會關心她是否搬走。
秦昱笙卻皺緊了眉頭。
夏日的天氣炙熱,陽光從窗外照射過來,照亮了他整個身體,隻是這光線再如何明亮璀璨,也除不去他臉上一層陰霾沉鬱之色。
她還真是鎮定,該死的!
……
而在這接下去的一個星期裏,兩人除了公事上的交流,其他全無。有種井水不犯河水的感覺,互不碰觸,誰也不去招惹誰。就這樣平靜的度過,一天又一天。簡紫銅也慢慢開始習慣,新公寓的生活。
一個人的日子,其實也挺好。
不用忙碌了,不用熨燙衣服,不用去想明天他該穿什麼。
唯一糟糕的是,簡紫銅有些失眠,新買的枕頭,很柔軟,簡紫銅特意買了一個好的,價錢也很貴。可是睡下去,卻總是不舒服,也說不出原因。也許是因為,這半年來都是枕在他的肩膀睡著的。
然而這個壞習慣,卻並不是她自己養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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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照簽證已經辦好,下周的飛機出發。。
簡紫銅卻在趕飛機的當天,差點遲到了。
原因是前一晚又失眠了,好不容易到了早上才睡著,隻小睡了一會兒,迷迷糊糊的。
如果不是她有先見之明,特意去準備了三個鬧鍾,她根本就醒不過來。
如果誤了飛機,那就糟糕了。
趕到機場時,宋嘉行已經到了,隨行的幾個下屬也到了。
悲劇的,隻差她一個。
“宋經理,抱歉我遲到了。”簡紫銅還沒喘勻氣,就連忙道歉道。
“沒關係,還來得及登機。”宋嘉行邁開腳步往貴賓通道而去,微笑說道,“你要是再晚一點,那就隻能改簽了。”
“真的太抱歉了,我睡過頭了。”簡紫銅十分不好意思地說。
宋嘉行側目看她一眼,玩笑一句,“昨晚上沒睡?不會是因為太緊張睡不著吧?”
簡紫銅應道,“恩,大概是太緊張了。”
“你在笙身邊工作也快一年了,隻是出差,怎麼還會緊張。”
說話之間已經順利的登機,兩人的行李極少,所以也沒有托運。
“先生……”
“不用了,我自己來。”
宋嘉行拒絕了空姐的幫忙,紳士地將自己和簡紫銅的行李放進行李艙。
頭等艙人不多,簡紫銅坐下來才鬆了口氣。
“謝謝宋經理。”
“舉手之勞,客氣什麼。”宋嘉行笑著道,“真要謝我,那就教教我的助理怎麼煮咖啡。”
天,他還記著這個事情!
“……好。”
宋嘉行長著一張白淨的娃娃臉,十分愛笑,簡紫銅之前又與他合作過,和他相處起來也不會太拘謹。據悉他是秦氏一位董事的公子,身份尊貴,最重要的是他很少擺架子,所以在公司裏名聲赫赫,很有聲望。
“以前去過日本嗎?”宋嘉行溫煦得和她閑聊道。
簡紫銅如實回應,“沒去過。”
然而下一秒,宋嘉行卻又突然一句,“我看過《ARS》這部電影,裏麵的J是你扮演的吧。”
簡紫銅微愣了下,猛然聽他提起演藝圈的事,來不及回神,自從那個奢華絢爛的影視圈退出來,她就沒有再想起過從前的事情。雖然最後到了走投無路的境地,但那也是她經曆過的人生。
大概是最近《ARS2》上映的原因,所以他才會提起。
“我一直到最後都帶著麵罩,你怎麼認得出來?”她平複了一下微怔的心情,扭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