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了粉爵公寓,蔣瑛潔就在一邊拚照片,秦昱笙就瞧著,幸虧照片大致都沒有少,拚湊回了完整的一張。蔣瑛潔又用透明膠將碎片全部都黏完整了,遞給了秦昱笙,“瞧,拚好了,我沒有騙你吧?”
秦昱笙接過照片一看,除了那些碎紋,真的是完好。
還是那張照片。
“這張照片,你是什麼時候和簡紫銅拍的?”蔣瑛潔問道。
秦昱笙卻沉默了,又沉靜下來了,不理人了。
蔣瑛潔蹙眉,宋嘉行卻知道,那是在日本拍的,那一次去日本出差。
眾人見他安定了,這才鬆了口氣。
可是問題也接踵而來,他這麼不吃不喝不睡,總歸是不行的。
等到了第三天,秦昱笙發瘋一般的自—虐境況,終於驚動秦啟威。原本一直不願意前來的他,也隻得親自到來了。
公寓裏還是那麼淩亂,被秦昱笙砸完之後,也沒有人來打擾過。
不是不打擾,而是秦昱笙不讓。
誰去動公寓的東西,秦昱笙就會阻止。
於是,眾人也不敢動了。
秦啟威一看見秦昱笙坐倒在地上,胸口一悶。
在他記憶裏的秦昱笙,從來不曾如此過。
他又是氣憤,卻也悲從中來,更是絲絲縷縷的心疼蔓延起來,他朝他嗬斥道,“你這個逆子!你瞧瞧你現在是什麼樣子!為了一個女人,你就這麼萎靡不振!天底下的女人多了,她要走就好了!走了更是好!”
是啊,天底下的女人多了。
可是,可是簡紫銅隻有一個。
秦昱笙沉默著,就像之前一般,任是秦啟威說什麼,他都不應聲。
他的不予理睬更是讓秦啟威憤怒不已,“我告訴你,那個女孩子,就是我讓她走的!你想怎麼樣?你揍了秦三一頓,難道也想揍我嗎?我今天就站在這裏,你要出氣你就來啊!你要怪要怨,就衝著我來!全都衝著我來!”
秦昱笙很久都不曾開口了,對著一屋子人,聲音發哽,失魂落魄,隻是說了四個字,“怨我自己。”
當時在英國,不應該讓她走的。
當時在機場,就應該說的。
應該問她,留在英國怎麼樣。
可以留在英國的,留在英國也是可以的。
更應該,到哪裏都帶著她的,怎麼就會放她走。
一切都晚了,一切都太遲了。
已經太晚太遲了。
眾人的勸說都不管用,就算是秦啟威親自來了,也沒有啟到作用,最後卻是一場騙局,讓秦昱笙終於清醒過來。
夏草原本和季家兄妹陪同夏爺爺回家了。
昨天剛剛收到簡紫銅不知去向的消息,他們三人立刻就趕過來了。
“情況怎麼樣?”
“夏草姐,大哥都好幾天沒有怎麼喝過水了。好不容易,他昏睡過去的時候,才讓人給吊了點滴。但是他一醒,就拔掉針頭,夏草姐,你想想辦法,讓大哥喝水吃東西吧。”
年少時,夏草就和秦昱笙最走得相近,也最能談得來。
這一次,眾人全都指望她了。
夏草來到公寓,瞧見了秦昱笙。她取過了一瓶水,而後走到了秦昱笙麵前。
夏草道,“笙,小時候我病了,你說喝水對身體好,你記得嗎?你看看你,自己都不做好榜樣。”
秦昱笙的眼神很空無。
夏草又是問道,“紫銅她怎麼了?”
秦昱笙動了動唇,艱澀開口,“走了。”
“她啊,一定會回來的,你在這裏,她怎麼會舍得走呢。”
“是麼?”
“是啊,她走的時候,對你說過什麼話嗎?”夏草問道。
秦昱笙茫然的眼眸,沒有焦距,好半晌才道,“說了很多。”
“她是不是對你說,要你注意身體,好好照顧自己,天冷了多穿衣服,還要你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夏草輕聲問道。
秦昱笙一怔,“你……怎麼知道?”
“有人告訴我的,她說,紫銅給她打過一個電話,一定是放心不下你,所以就打給她了。”
“誰?”秦昱笙眼眸一亮,似有消燃燒起來。
夏草道,“她是紫銅的學妹,你們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