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話裏,她對外婆撒了謊,隻說自己公司有事要忙,所以不能趕回來了。外婆說,“阿夜,工作雖然重要,但是你不能忘記了,你厲爺爺回來了,他很想見見你。下周你可一定不能再忙工作了,一定要回來。”

“我知道。”藍星夜應了一聲,將電話掛斷了。

然而,藍星夜卻並沒有鬆一口氣。

其實,她並不敢去見厲爺爺。她怕他提起她和厲俊的婚事,更害怕他關切以及期許的目光。這會讓她覺得自己好像背負上了使命,那是一道必須要和厲俊攜手一生的枷鎖。

周末過的惶惶不安,藍星夜滿腦子都是邵明陽。一連兩天,她幾乎都沒有睡好。

等到了周一,她起了個大早趕去了公司。一直都靜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直到盈安的電話打來,“邵總回來了,他要見你。”

握著話機的手一顫,藍星夜的心也是驟然一緊。

藍星夜敲門而入,一刹那就看見了他。

那間經理辦公室裏邊,邵明陽正端坐在大班桌後方,西服襯衣,一張俊容因為離的有些遙遠的緣故,所以一時間看不清表情。而她也不敢仔細瞧他,心裏忐忑不安著,低下頭走到了他的麵前。

一時間,無人說話。

他的沉默不語,讓藍星夜更為緊張。

她動了動唇,想要說些什麼。可就在這個時候,他卻開了口,不疾不徐的一句話,用著極其淡漠的口吻,“這次的合作項目已經結束,你不用再留下來,可以走了。”

藍星夜眼中閃過愕然,她猛地抬起頭來,隻見他溫雅的臉龐上,那淡淡的笑容變得很冷。而那雙眼眸裏邊,被陽光覆上了光暈,是揭不開的冷霧,如同臘月裏的寒霜氣節。

“去財務室結算你的工資。”他又是一聲命令,不帶任何感**彩。

仿佛,仿佛他們隻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藍星夜整個人亂作一團,一雙手垂放在身側,不禁攥緊了衣服,她慌亂而焦灼地開口,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也似乎無法說清楚,“我和他不是那樣的,真的不是!”

“你不需要解釋,因為我既不想聽,也沒興趣知道。”他冷漠出聲,藍星夜的一顆心亂作一團,頃刻之間像是一隻泄了氣的皮球,徹底的無力了,那份放在心裏的喜歡,也隨之沉到了穀底。

片刻,她顫聲說道,“學長,你不相信我嗎?”

“我隻相信我的眼睛所看到的。”邵明陽冷聲默應,這讓藍星夜無言反駁。

“不過,學妹,”他微笑著呼喊,眸光冷到不行,“我奉勸你一句,既然你已經是別人的未婚妻了,那麼請你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什麼是你應該做的,什麼是你不應該做的!一腳踏兩隻船,小心翻了,你什麼也得不到!”

“出去!”又是一聲冷喝,藍星夜對上了他的眼睛,那股冷意將她冰凍。

藍星夜卻是定住不動,隻是沉默了下後,輕聲說道,“那,學長之前說,等這個項目結束的時候,有件事情要對我說,還要我答應,請問是什麼事情?”

邵明陽緊凝的眼眸深邃,他不料她還會記得。對上了她那雙泛紅的眼睛,他的瞳孔一縮,冷聲開口,“我要對你說的,就是你可以走了。”

藍星夜輕顫了下,隻能如同機械一般轉身,而後走出了辦公室。

“藍星夜?”盈安瞧見她經過,輕聲呼喊,藍星夜卻恍若未聞,並沒有停步。瞧見這個樣子,盈安立刻也是進了辦公室,心底大概有了揣測,她有些詫異,不禁詢問,“怎麼?沒有把她留下來?”

邵明陽背對著盈安,正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是一抹星火明滅。

他幽幽一句,冷漠寡淡到了極點,“我的身邊,不需要朝三暮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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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星夜茫茫然地回到了部門,她沒有片刻的停留,立刻收拾起東西。找了一隻紙箱子,將她的東西全都帶走。其實也沒有多少東西,隻不過是一些辦公用品。其實裝在箱子裏以後,很輕很輕,輕到沒有分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