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二三年,一月十八,除夕夜前三天。
大雪紛飛,天空終日被紫色雲團所籠罩,像是在做夢一般。
所有電視頻道都成了新聞聯播專台,從未見過的女主持人以專業的播音腔安撫民眾情緒,看不見的壓抑堆積在所有人心頭。
楚辭閑來無事,端著一疊橘子趴在暖桌上看晚間新聞。
最近太平到讓人有些不安。
沒日沒夜的大雪把城市變成孤島,城市與城市之間的距離重新變得遙遠。
倘若不是網絡還沒癱瘓,隻怕情況會更糟。
親朋好友每天都在群裏報平安,像是一種儀式,像是確保自己沒被落下一般。
就連向來如同死水潭的小學群都炸開了鍋,已經忘記姓名的同學重新有了話題,並孜孜不倦的尋找群內隱藏的異人。
經過幾天觀察,楚辭發覺,異人人數並不是很多的樣子。
起碼她身邊沒有幾個。
或許是有些聰明的選擇了低調。
新聞導讀還在繼續,平緩的播音腔讓人昏昏欲睡。
“每座城市下方都有一所地下避難所,我們將采用網絡抽獎的方式,選出可以進入避難所的群眾,但這不表示我們將拋棄地表上的人民群眾,我們的軍人將會駐紮地表保護人民……
抽獎二維碼將於今晚十點發布網絡,請所有市民準時參加,截止日期,北京時間1月20,晚上十二點整。”
從始至終,播報員都沒有提過“深海病毒”,更沒有提過怪物將要出現。
領導們難道不知道?
不,不可能,更大的可能性是得了深海病毒的人類已經被放棄,或者是被圈養當做秘密武器。
……可以拿來當誘餌的秘密武器。
她像是想到什麼,飛快拿起沙發上的手機,撥通了樓上張阿姨家的電話。
“喂,請問哪位?”
接電話的是位年輕女性,楚辭鬆了口氣:“是撫寧姐嗎?我是阿辭。”
一聽是楚辭,對麵緊張的聲音微微放鬆,呼吸也重新平穩起來。
“小辭啊,最近不太平,阿言在家嗎?家裏吃的夠嗎?沒事別出門,想出去買什麼上樓叫張大哥陪你們一起。”撫寧充分發揮了她都市女強人性格,語氣又快又急,一大串說下來氣都不喘。
楚辭一一應下,又問了對方的情況,狀似無意的問到:“楠楠怎麼樣了?我這還有退燒藥,有需要嗎?”
“楠楠啊,她好多了,多虧阿辭你讓我媽打電話叫我們回來,不然這世道……今天我們還真未必回的來。”撫寧歎了口氣,也幸虧她前天晚上趕回來了,不然現在隻怕也是在外頭哭。
聽她同事說,外麵搶劫的人越來越大膽,直接明搶了!還有拉著別人去死的瘋子,總之是亂的很。
怎麼就突然末世了呢?
明明什麼都沒發生,不就是雪下的大,天空變得紫朦朦了,也沒什麼大事發生呐。
和無數普通人一樣,撫寧也不明白怎麼就突然末世了。
隔著電話,聽到她語氣中滿滿的不解和劫後餘生的,沒少受到他們一家照顧的楚辭忍不住歎息,語氣嚴肅的警告道:“撫寧姐,如果有警察上門千萬別讓他們見到楠楠。”
被楚辭這麼一說,撫寧剛放鬆下來的心又提了起來,急急追問:“是有什麼小道消息嗎?啊辭你是知道什麼嗎?”
有時候知道太多也不是什麼好事,倘若告訴她自己的女兒之後會成為吸引怪物的體質,撫寧怕是會崩潰吧。
“……嗯,地下城入選人必須要身體健康。”個鬼,她瞎說的。
楚辭臉不紅心不跳,繼續忽悠亂了心神的撫寧:“年紀大的入選率也低,青年壯年居高,有特殊技能的可以優先,雖然說是網絡自助選取入住人,要說沒暗箱操作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