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白的牆麵掛著無數彩繪麵具,姿態各異,多是女子麵孔。
一張張女人的臉譜恍若真人,殷紅的唇微微上挑,似笑非笑,似愁非愁,再往上看高挺的鼻子小巧玲瓏,滿懷期待的看向“她”的眼,隻剩空洞的眼窩,看久了無端惹人頭皮發麻。
從左往右,麵具喜怒越發明顯,嬉、怒、哀、悲、愁、怨清晰可辨。屋子角角落落皆有麵具身影,無從躲藏,站在其中仿佛是被麵具無聲注視著。
所有的情緒都是負麵的,看久後更會不自覺深入其中,心底滋生出無數陰暗情緒,哀怒被無限放大。
無悲無喜的目光劃過牆上的藝術品,猩紅的眸子在黑暗中眨了眨。
“嘻嘻嘻嘻――”
“嘻嘻。”
孩童尖銳的嬉笑聲黑暗中傳來,四麵八方,仿佛無處不在。
恩特垂下腦袋,無聊的打了個哈切,骨節分明的指尖點上麵具的唇,反複摩挲數下。
這種把戲也隻有那個家夥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玩。
他揚了揚嘴角,勾起輕蔑的笑意,飛快抽出被收在身體內的銀色折扇。
銀光掠影。
嬉笑聲戛然而止,帶上恐懼的驚呼,黑暗盡數褪去,重獲光明的屋子裏全是麵具,掛在牆麵的麵具上出現網狀裂痕,紛紛斷裂成兩半,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稀巴爛。
足有人高的折扇立於一旁。
展現出全貌的折扇並不如它外表看上去的秀美,用水墨繪著山水的扇麵仔細看去卻是片片拇指大小的刀刃組合而成,在黑暗中反射出冷冽的銀光,扇尖鑲嵌著菱形水晶銳利到可以刺穿怪物的喉嚨。
並非傳統意義上柔美的折扇,它更像是生來便為了殺戮。
“啪嗒―啪嗒―”清脆而又富有節奏的腳步聲響起,落腳和停頓的時間完全一致。
衣角劃過牆麵的麵具,他掃了眼滿地殘骸後抬起頭,麵容冷峻的精英男從容出現。
白大褂內穿著英倫格子風格的西服馬甲,筆直的西褲內燙跡線位置清晰可見,更像是從衣櫥櫃中剛剛拿出。
從上衣兜內拿出一塊金色的懷表,身影筆直,雙腿並攏腳成八字站立,舉止紳士到比起英國古老貴族也不逞多讓。
忍不住撇撇嘴,恩特向來厭惡規矩,很不幸這個男人仿佛是規矩的集合體,一舉一動都帶著無比標準的尺度。
“八分鍾。”男人給出一個時間,他冷靜的看著多年未見的“老朋友”,十分慷慨的給出了一個自認為足夠他解釋的時間。
“切。”
自打知道這個男人存在就覺得不爽,恩特脫下麻煩的軍大衣,提起折扇,後退一蹬直接衝了上去。
橫拳直擊對方麵部。
夏利搖了搖頭,對“老朋友”一如既往的火爆性格表示無奈,曲起胳膊擋住對方的拳頭,並且毫不留情的屈膝朝他腹部襲去。
身子偏轉躲過對方的膝踢,恩特化拳為掌,橫掃向對方的耳朵,勁風擦過耳廓,夏利皺了皺眉,身體後仰輕鬆躲過對方的攻擊。
一擊未得手,恩特立刻加快進攻節奏,勢有把對方逼入絕境的節奏。
你來我往,兩個人都沒用武器,拳拳到肉,劈裏啪啦的骨頭聲聽的人感同生受。
恩特迅速往後退了幾步,用拇指拭去嘴角的血漬,表情陰沉的緊。
周身環繞起透明漩渦,空氣被擠壓,衣訣飄飄,淩亂的碎發被風揚起,赤紅的雙眼露出完整的形態,金色的六芒星魔法陣在他眼底浮現。
……
被恩特拋下的楚辭此時已經順利的到達了d區。
指路人女士把他們帶到了一棟紅色三層建築:“卡牌末尾是1-20數字的人可以進去了。”
一行人立刻騷動起來,紛紛掏出自己的卡牌,楚辭清楚記得自己是17,於是她向前一步,混在了人群裏,指路人連人數都沒清點,繼續帶著其他人往下一棟樓走去。
被扔在原地的人麵麵相覷。
“要不,我們先進去?”有個男人弱弱的開口。
“對啊,進去吧,在這傻站著幹嘛。”
“裏麵是我們家了?這麼小的屋子能容納我們所有人嗎?”
“進去看看,走吧走吧。”
一行人推推擠擠,恍若蝗蟲過境不過眨眼又消失在原地,生怕自己被落下選不到好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