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那樣哭,最後直接跪到了輪椅邊,她扶著輪椅趴在那裏哭,見她這樣,我心疼她,我輕輕地摸著她的頭發說:“不要哭了,沒有必要難過了,你我這樣的性格也許注定就是如此,我們都不再年輕了,愛情也許隻屬於人生的某個階段——”她搖頭說:“不是,是,是上帝,上帝為什麼要對你如此?為什麼要如此?”她抬頭看著我,滿臉都是淚水,她這樣哭好多次了,我摸著她的臉說:“沒有關係的,每個人的命運都不同,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人,上帝也決定不了他的人生軌跡,陰差陽錯的事情太多,別哭了!”我看著她,她也看著我,她說:“劉征,你好好的好嗎?好好生活,好好珍惜,好好的,聽話好嗎?”她帶著哀求的口氣,像是大人在哄孩子,似乎我有種是叮當的角色。
那會我已經開始明白一個事情,我感覺女人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比男人偉大,因為她要孕育生命,她要繁衍後代,要想很多事情,為家庭考慮,為孩子考慮,為愛人考慮,她對待這些愛的人都有母性的身份,偉大的是母性的善良的情懷。尤其在林心眉身上,我也深深地看到這點。
以前我總感覺像她這樣出神的女人會比較嬌生慣養,不懂事,或者文化背景差異,做的都是西方人的事情,但是她的骨子裏卻流淌著中國傳統女性骨子裏很偉大的東西。三十歲之前,甚至更年輕的時候,我對待女人的看法和三十歲之後很不同,那會我感覺女人是個尤物,是男人離不開的一個可以讓男人開心,有麵子的一個事物,後來慢慢地感受到其他的東西,那是生命裏的東西。
當然我慶幸我可以認識林心眉和若熙這樣的女人,與她們比起來,我感覺我感覺我像是沒有完全進化好的人,她們身上帶著作為人來說既有傳統又有開化的文明,而我身上似乎還帶著很多野蠻,我從來都不否認這些,我也能夠清晰地看到這些。
認識她們是我的福氣,我劉征這樣的人自己也會感覺自己並沒有太多值得她們去愛,更多是一種恩賜。
雖然我可以想到這些,但是每當我不去想這些的時候,自身的很多東西又開始作祟,讓自己無法這樣去想,開始變的暴露很多本性。
我點了點頭說:“恩,好的,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不會再折騰了,好好保重,為了叮當,林心眉,這些年你受了很多苦,在我手術之前,我想了很多,人為什麼來這世上,愛情是什麼,親情是什麼,父母孩子這些等等很多為什麼存在,是為了讓我們好好地活下去,繁衍後代,生生不熄,林心眉,不要再哭了,以後都不要掉眼淚了,你看叮當多麼可愛,都成小大人了,那麼聰明,那麼懂事,都會給你使性子了——”她看著我微微地笑說:“恩,他,他以前就會,跟我故意使小性子,我說他,他有一次大半天都不跟我說話,後來我就假裝暈倒,他就著急了,跑過來又哭,又道歉,我謝謝你,送給我,送給我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禮物,我很知足!隻要看到你和若熙開心,我就開心,你生病,我不知道,我想爸媽一定很怪罪我,這個不孝順的閨女,他們對她那樣的好,她卻在他們的兒子那麼的無助的時候離開,劉征,我永遠都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樣子,這些年你遭受了太多,那個小家夥已經不在了,我們經曆了太多,彼此不停地傷害,不停地誤會,沒完沒了的命運折磨著彼此,我在最無助的時候,我沒有放棄過,你也不要放棄,答應我!”她有些堅強的表情看著我說。
“恩,會的,你也是,不管怎樣,都好好的,永遠要記得我愛你,在手術前,我特恨你,我恨你就這樣走了,也許,也許此生就再也再也見不到你了——”說道這兒,我眼睛濕潤,我皺起眉頭說:“我想如果就此離開,那也是命運,所有怨恨都留給下輩子,可是又想下輩子在哪裏,不知道在哪,無盡的絕望憂傷,恨你,怪你,但是我不應該有任何可以怪你的,作為女人,你付出了所有該付出的,那麼不容易——”她把頭轉到一邊,她皺起眉頭,似乎有話想說,可是她沒有說什麼,過了會,我慢慢地靠近她,我輕輕地吻著她的額頭,她沒有動,我在她的耳邊說:“你真美,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如此,他日無論在哪,請保重,好好照顧自己!”她聽後繼續哭,悲嗆著,我給她輕輕地擦著眼淚說:“你準備接下來去哪?”“還不知道,我,我可以在這裏住一些世間,再考慮嗎?”“當然可以,沒有關係,總之不管去哪,把叮當帶上吧,雖然,雖然我很舍不得,但是他更需要媽媽,他離不開你,沒有人可以替代你!”我感覺渾身在哆嗦,和她那天說這些話的時候,身體都是哆嗦著的,感覺到渾身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