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慢慢地恍惚起來,但是疼痛卻是可以感知的那麼清晰,化療一直在做,化療倒沒有什麼,頭發也沒有掉,頭一直疼痛我也能忍,但是幾天後的那個晚上,我總感覺身體有點不一樣,猶如下樓梯一樣,滑下去了一個樓梯。
下午掛過水後,我感覺反胃的厲害,幾次嘔吐,林心眉看著心疼我,她看我的時候都是揪心的樣子,過後晚上吃飯,我感覺我一口都吃不下去,林心眉幾次喂我,我都搖頭說:“寶貝兒,我吃不下去,我難受,真的吃不下去,回頭吃!”林心眉見我這樣,她是害怕的,她一直祈求的眼神看著我,希望我能夠吃些,這樣她可以放心,最後我也沒有吃。
後來頭就開始疼,開始疼的並不重,接下來越來越痛,我感到心慌,那種一陣陣的慌,似乎一下子就可以過去了,我一直抓著她的手,林心眉在床上把我抱在懷裏,她抱著我頭貼著我的頭,醫生說不能用藥,我用藥已經太多,疼痛是要忍的,我隻好忍,後來又開始發燒。
林心眉一直摸著我的頭吻著我的額頭說:“寶貝兒,乖,沒事的,有媽媽在呢,媽媽在的,不會有事的,乖寶貝兒,媽媽疼你哦!”她那樣哄我,在她的懷裏,我真的像是她的孩子,我疼痛的幾乎昏迷,似乎回到了小時候,我生病時候我靠在我媽的懷裏,我喃喃地說:“我聽話的,我可以忍,我可以忍——”我最後疼的顫抖著哭,她見我哭也哭,她按著按鈕,醫生來了,她對醫生說:“你們想辦法啊,你們快想辦法,疼不是辦法啊,他痛啊,他不是忍不了,他什麼都能忍,他實在是太疼了!”
國外的醫生治療跟國內不同,他們按照程序來,後來林心眉堅持要給我打針,其實打針副作用更大,對身體是非常不好的,可是那會也沒有辦法。
結果就是打了那針更糟糕了,打過針後,我非但沒有減輕疼痛,過了沒有多久,我疼的在床上翻滾著,最後我直接用頭撞牆,林心眉和護士按著我,我在那裏哭喊著說:“讓我走吧,我不能忍受了,讓我走,不要折磨我,放開我,放開我!”最後疼的說不出話來,我可憐巴巴地看著林心眉說:“你走,你走,我不要你在我麵前,我不要看到你,你走吧,我不想活了,媽——”我叫著她,她在那裏哭,不停地抹著眼淚。
林心眉就那樣一直哭,當時她是很無助的,沒有任何辦法,她可憐的不行。而我當時是慢慢地失去知覺的,到最後,我感覺我是過去了。
我沒有了意識,隱約中我聽到林心眉喊了一句,後來就什麼意識都沒有了。
當我醒來後,我感覺身體好了許多,我睜開眼睛看到林心眉,她盯著我看,醫生也在那裏,已經到了第二天上午,我看著林心眉笑了下說:“我沒事了,我好了!”林心眉點著頭,又猛地擦了下眼淚。
醫生在那裏終於舒緩了口氣,醫生走後,林心眉當時已經疲憊的不行,她摸著我的臉貼著我說:“咱苦難都受過了,接下來就沒事了,就好了,咱就不疼了,你叫我媽媽的時候,我心都碎了,你這個小壞蛋,你要堅強起來,你看現在就好多了,醫生說了,各項檢查比昨天都好,加油,寶貝兒,你要是好了,你要我做什麼就做什麼,我天天疼著你,不疼叮當了,好不好?就疼你,叮當調皮搗蛋,不聽話,我就疼你,你是大兒子,再叫聲媽媽來!”我微笑著看著她,她貼著我說:“叫,你叫就好了,你就是想媽媽了,我就是你娘,咱娘知道了肯定表揚我,誇我呢,不吃醋的,來!”我皺起眉頭說:“什麼跟什麼啊?”“你還不好意思,你都不知道我多疼你哦!”
“娘!”我笑著說,她聽後上來就吻我說:“恩,乖,麼麼麼!”她親著我說:“我就喜歡當娘,不喜歡當老婆,我可會疼小孩了,你趕緊好起來,讓我生孩子,不然我天天讓你叫我娘,你個小壞蛋!”
我拉著她的手說:“老婆,讓你受委屈了,還不如你不來,你來找我幹嘛?你不來,我不也要受嘛,過後,什麼都不知道,挺好——”
“好什麼好?你那天從家裏走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你能跑哪去,全世界,我哪都能找到你,要是那樣,我恨你一輩子,永遠不原諒你!”她笑了,我也笑了,那天過後,我又有了渾身的勇氣,我想我一定會戰勝它的,我要和我的愛人在一起,她受了那麼多委屈,我不能就這樣離開她。
林心眉累壞了,從前天到那會都沒有睡覺,我讓她躺在我旁邊睡,她就靠在我旁邊,開始都不敢睡,一直說不困,可是怎麼能不困呢?她依偎在我旁邊,跟我說話,說著她睡著了,睡的特別香。
我靜靜地看著睡在我旁邊的林心眉,她的皮膚白皙,臉蛋秀美,心地那麼善良,那麼愛我,真是我的寶貝兒。
我靜靜地躺在那裏,從鬼門關爬回來,我已經不太奢望太多,是好是壞都無所謂了,隻是舍不得他們,不甘心就這樣離去。
林心眉睡了會突然說夢話起來,手在那裏揮著,想要抓著什麼,不停地說:“你別走,我不要你走,別走,你回來,回來!”她不停地喊著,我突然抓著她的手,她慢慢地睜開眼睛看著我,突然她猛地抱著我,緊緊地抱著我說:“你剛才要走的——”她委屈地哭著,撇著嘴,跟孩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