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若帶她飛出院落,身後是一個糟亂局麵,數人拿著刀槍棍棒企圖追上來,卻被甩的不見蹤影。隻有紅衣女子豪邁的哭聲,跟隨他們很遠,很遠。
“你這人太不地道。”
柳芽突然有點可憐那個女人。好不容易從樹上掉下來個夫君,轉眼間又飛走了。這無疑剛給小孩一塊糖,還未等他放進嘴巴裏,又給奪了去,能不傷心麼。
“沒關係,如果找不回靈體,我也可以考慮把你送回來,繼續給她做夫婿。”淩若擺出一副古道心腸姿態。
“假慈悲,真惡毒。”柳芽朝他翻了個白眼,譏諷道。
“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善良的人。”淩若倒是坦蕩。
柳芽被他揪著衣服懸空拎住,越來越不舒服,再加上蝕骨寒毒,使得她忍不住來回扭動身體,以期減少些不適。
“張嘴。”
淩若騰出一隻手,用力拍打了一下她的腦袋。
柳芽吃疼,哎呀還沒喊完,一顆味道極臭的東西塞進嘴裏,滑進咽喉。
“咳咳咳。”
天生對味道敏感的她,實在忍受不了這種難以名狀的臭,還帶著點腐敗的酸,總之,惡心至極。
她想要吐出來,卻感覺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持續不停的往嘴裏,鼻子裏,胃裏發散著難忍的氣息。
“怎麼?不好吃?”淩若竟然一臉關切,虛偽的比那臭藥還令人惡心。
“你,你又在使什麼壞?”柳芽拚命的捶著胸口,企盼這個惡源要麼往上走,吐出來。要麼往下去,吞進胃中。
“解藥。”
淩若輕飄飄的吐出這兩個字,瞬間就治好柳芽的反胃。她伸伸脖子,不再亂動彈。
“哈哈哈。”
柳芽從淩若的笑聲中判斷出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這蝕骨寒毒他不是說沒有解藥?
“隻解一半,止痛。”不待柳芽疑問,淩若仿佛看透她的心思,悠然的說。
“蛔蟲。”
她低首間看到一條玉帶蜿蜒,那不正是洛水河。
“到了,到了。”
淩若飛的低一些,依照柳芽的指揮,順著洛水河緩緩前行。
如果焱卿他們逃進禁區,依照先前約定,是需要順著洛水河往西走,最終於柳芽相彙合。
柳芽因為耽擱了幾日行程,此刻順著洛水河往西追,應該是可以找到他們。
“你是不是又想耍我了?”淩若見她指揮自己像指揮座騎那般,臉黑的像老鐵鍋鍋底。
“耍你我有好處麼?”柳芽沒好氣,體內還有一半的蝕骨寒毒未解,還有那個可怕焱宮,紅衣女子,她有三條命也不敢如此。
“知道就好。”淩若俯身躲過一長滿刺的枝椏,卻讓柳芽硬生生的蹭了一臉刺。
“你?!”
“給你個小小的警戒而已。”
他們在洛水河上空飛了許久,再怎麼說,柳芽也是男人軀體,她倒是沒什麼感覺,還小睡片刻。淩若就不那麼輕鬆了,感覺手腕酸痛,靈力虛弱,疲憊異常。
上次從懸崖救下此人,還沒有恢複好,這又做了她的飛騎。
看來,以後出門要把那隻鵬鳥帶在身邊了。
這一路風平浪靜,竟然沒有見到任何潿漓族的兵士,柳芽的心裏又開始癢癢。
“還禁區呢,連個人影都沒有,也不怕焱族哪天埋伏過來,偷襲了你們都城。”
淩若卻不說話,冷哼一聲。
柳芽還當他是慚愧的說不出話來,更是得意。
你是什麼來頭?偷懶開小差的吧?要不就是被流放的?怎麼,闖禍了?”
“嗯,闖禍了。”
柳芽精神為之一振,這個聊天隻知道審問的人竟然開竅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聊下去,說不定就可以緩和緩和緊張的關係。
“闖禍很正常,我到了醫館三天一小禍,五天一大禍,都闖出經驗來了。”
柳芽決定循循善誘,引導他開啟正確聊天的模式。
淩若或許真是無聊了,竟然接上了茬
“我拿了別人的東西,惹上殺身之禍,隻得在這個禁地東躲西藏。”
果然做什麼都和偷沾邊,偷窺,偷襲,偷跟蹤,又加了一條,偷東西。
“活該!”柳芽從心裏說。
吐出嘴裏的卻是自己都覺得虛偽的寬慰:“不就一件東西嘛,還回去道個歉,實在不行讓他們打一頓。總好過荒郊野嶺的,四處遊蕩逃命。”
“嗬。已經還不回去了。”淩若的嘴角翹了翹,頭一次覺得這個披著辛毓皮囊的女人也沒那麼討厭了。
樹林裏響起一陣悅耳的鳥啼聲,淩若側耳傾聽了一會,露出欣喜之色。
“就在前麵了。”
柳芽茫然,目光所及的前麵並未看到任何人影,他怎會如此確定?
剛才的鳥鳴好像,一路聽到好幾次,他聽得懂鳥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