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登珠以為自己這一次終於被打死了,不然她為什麼會在這裏看到嗚翰樂,那個時候他才被救回來,身上滿是傷痕,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漠北人一直都忌憚中原人,當麵中原的一個將軍率兵進宮漠北的時候險些將漠北這個小民族屠光殆盡,她看到中原人就恨的牙癢癢,可瞧著地上躺著的男孩子是如此的可愛,她心生好感,如何都不想叫人將他殺了,求著哥哥將他救活。
在她和漠北人的細心照料之下他慢慢好轉,整日站在漠北的草原高山上遠眺中原的方向,她每次都以為他要離開了,可每次他都隻是一聲歎息之後帶著滿眼的仇恨對她說,“那裏有人要殺我。”
烏雲登珠不知道為什麼中原人還要殺中原人,不過知道他不走了,她高興不已,整日圍著他轉,吵著鬧著,一晃就過了很多年。
漠北人很多人來提親,她都不同意,每次看到嗚翰樂都會笑盈盈的指著嗚翰樂說我要嫁給嗚翰樂,誰人都不配不上我。
可嗚翰樂卻隻是嗬嗬一笑,從前她以為嗚翰樂不答應是因為也覺得自己配上她,可後來等他回了中原才確實的感知到原來是他愛的人不是自己。
這樣的心痛和心傷叫她幾次恨不得立刻殺了嗚翰樂和那個李風鸞,可看著嗚翰樂與李風鸞相親相愛,她說不上來的一種於心不忍,所以就叫自己難過吧,後來李風鸞出事,她看著嗚翰樂傷心,最終決定退出,再不爭搶不愛自己的男人了。
可為何眼前的人卻在衝自己微笑。
原來,一切都是夢。
她豁然起身,看著地上的一攤血水,頓時一陣劇痛傳來,她又咚的一聲趴在地上。
“額……”一聲悶哼,烏雲登珠差一點再次痛的昏厥過去。
隔壁地牢之內的那團黑影動了一下,她的全部實現就被那個黑影吸引了過去。
記得當初自己被關進來的時候那邊就有一個人躺在地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草甸子,可還是掩蓋不住身上的惡臭,她以為那個人死了,誰想到隔了幾天那個人竟然活了過來,頭發散亂的披在身上,每天都祈求著有人來送吃的,不管是他都能吃光,可因為和自己一樣隔三差五就被拖出去打幾鞭子,或許是他被打的更重,每次拖回來都留在地上一串的血痕,但是男人卻一身古坑,哪怕是大口喘息都沒有,安靜的就好像啞巴了一樣。
她因為長時間不河水,加之喉嚨發炎,才會說不出話來,此時因為剛才遲了一些東西,血水上湧,似乎還能說出話來,盡管中原話還是有些不利索,“你,你是誰?”
她的聲音很粗啞,在這樣安靜的地牢之內尤其的突兀,“你也是被文順軒抓來的人嗎?”
“叮叮!”地牢之內沒有人回答她的話,更多是更遠處傳來的一聲聲淒慘的哀嚎加之鞭子抽打下來落在地上的脆餉,就好像兩隻兵器相碰。
“你剛才都看到了吧,那個女人就是王桂枝,李風染的親娘,現在竟然成了貴妃了。你是誰?”
那團黑影還是不吭聲,是縮成一團靠在牆角的角落,臉上遮擋的看不清楚原本的樣子。
烏雲登珠繼續堅持不懈的說,“我知道你能聽懂我的話,你知道我是誰吧,我叫烏雲登珠,是漠北的公主。隻要我還活著,王爺和王妃娘娘回來救我的,還有我哥哥,肯定也在找我。你說話啊,你是誰,為什麼被抓來?他們也對你用刑了,你一定是很大的官吧?”
黑影繼續不動不吭聲,在角落處就隻有一團漆黑並且無比惡臭的身影瑟瑟發抖。
她借助昏暗的燈光打量著他,確定他是現在身上很痛,可男人真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她急了,從血泊之中挪蹭著身子往那邊爬,隨意的將就要啃食自己的老鼠拍走,抓著欄繼續對那團黑影說,“你認識我嗎?說話啊?”她拿起地上的一團草飛了過去,落在了那個人的腳邊。
那個人一怔,猛然間轉頭過來。
烏雲登珠被嚇了一跳,就看到那個人的眼睛好像箭一樣射了過來,她不禁詫異,為何此人如此熟悉?
“可可,公主,那是將軍啊,被人打壞了耳朵,聽不到你說話。”馮丞相顫抖著聲音說。
“將軍,哪個將軍?我認識的嗎?”
“邊將軍,哎,造孽啊,造孽啊!王爺一定會找到我們的,一定會的。”
烏雲登珠驚叫,“是邊步天嗎?是他嗎?”
“是啊,是啊,哎……抓來的時候邊將軍反抗,被人一箭射穿了耳朵,聽力壞了,可是他硬氣的一聲不吭,看著著實叫人心疼啊。”
陡然之間,邊步天似乎是認出了烏雲登珠,幾步爬到她跟前,這會兒才看清楚,邊步天的雙膝骨頭被人挖走了,手臂上滿是枕頭刺穿的之後留下的痕跡,他本武功蓋世,本是軍中的將軍,同齡百萬雄師,可他卻被人摘了膝蓋骨,並且刺穿了耳朵。
烏雲登珠發出一陣淒厲的後腳,“啊……文順軒,王桂枝你們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這樣淒厲的叫喊在所有能夠聽到她聲音的人為之一顫,地牢之內頓時一陣哭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