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了,醉了。
人啊,總是在貪念中,從前的老皇帝,之後的文順軒,再之後的暗夜和現在的李風染,都癡了,為了天下癡了,失去了心智。
她微微一歎,彼時,就有一個小身影被帶了進來。
李風染收了臉上的笑容,走過去,將被人推薦來的女人拉了起來,女人臉上很幹淨,但是很蒼白,就算沒有受什麼皮肉之苦相信身體上也沒少受到折磨。
李風染拉著她起來,揪著頭發將她拖拽到了椅子上,女人渾身無力的樣子,也不哭喊也不叫,更沒有掙紮。
李風鸞沒有追問是誰,但是看著她進來的那一刻就好像明白了,她就是之前嗚翰樂身邊的丫鬟。
“豆子,說話,你是不是喜歡太子殿下?”李風染陰笑著,拍了一下那個叫豆子的女人的臉。
“是,我喜歡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說要我給他生孩子。”
李風染又是一聲尖酸的笑,臉上滿是猙獰,半晌才說,“那你可要看清楚了,眼前的女人是太子殿下現在喜歡的女人,你看看,你們是不是很像,你看看……”
豆子抬起頭來,好像眼睛已經不能明確的看清楚眼前的事物,找尋了很久才將目光鎖定在李風鸞的身上。
李風鸞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隻覺得渾身難受,好像臉上被人盯的穿了兩個血窟窿,她死死的抓著桌麵,叫自己鎮定下來,說不在乎是假的,因為嗚翰樂的隱瞞,難道他是徹底忘記了還是真的將自己當成了豆子的替身?因為她和豆子真的很像,很像,尤其是那雙眼睛。
“你,你,是我?”豆子吃驚的叫。
李風鸞終於忍受不住了,冷嗤一聲,仰頭摔了跟前的杯子。
李風染哈哈大笑,笑的捂著自己的嘴,跟著笑聲走遠,站在門口,大叫著對李風鸞說,“姐姐,這個人我叫給你了,你好好處理吧,哈哈哈……”伴隨著一聲巨響,石門被關閉,阻隔了所有的聲音。
石屋內很安靜,牆壁上流淌下來的水滴落在地上都沒有發出聲音來。
李風鸞和豆子互相看著對方,誰都沒有下一步的舉動。
良久,豆子站起身來,踉蹌著走到了李風鸞跟前,顫抖著那雙已經沒有了指甲的手抓著她的頭發,跟著又驚的縮了回去,一臉的驚恐。
“太子殿下說,喜歡頭發濃密的女人,可我不是,而你有,太子還說,喜歡我這樣的眼睛,好像裏麵裝著一汪清泉,我卻有,沒想到你比我的更勝,太子還說,他要我給他生孩子,可是他出事了,出事了,你給太子生駭了嗎?啊?”
李風鸞屏住呼吸,聽著她一字一頓的問話,心都在滴血,嗚翰樂對於這件事是隱瞞了還是徹底忘記了?她有上萬個問題想要追問嗚翰樂,可是麵對著眼前的女人她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說到底,誰才是那個受害者,誰才應該是勝利的那一個?誰都不是!
“你說話啊,太子來了嗎,我等太子等的好辛苦,我以為他死了,可是人人都說太子還活著,活著,我天天等,夜夜盼,為什麼太子還是不來?”
李風鸞縮衣袖下的手不住的在發抖,她也想知道,為什麼還回來,不管是否會將自己救出去她要問個清楚明白。
“你是誰?你也太太子的女人嗎?”豆子突然問。
李風鸞的身子一顫,脫口而出,“太子現在是王爺,我是王妃。”
“……”豆子渾身一顫,整個萎靡著倒在了椅子上,扶著椅子把手,淚水順著幹淨的臉頰往下流淌,她沒有去擦掉,任由淚水衝刷,隱忍的她渾身都抖動,卻發不出一絲聲響。這樣熾烈的心痛是李風鸞感同身受的,同樣,她也是難過的。
豆子哭了很久才鎮定下來,抹掉自己臉上的淚水說,“我知道我不敢奢望什麼,我知道的,可我控製不住,太子每時每刻都在我身邊對我說情話,他又是那麼的出色,誰會不動心呢?我知道我身份卑微不該這樣陷進去,就算被太子拋棄了我也該欣然接受嗎,可我控製不住啊,王妃?你是他的妻子了,嗬嗬,還是這樣的眼睛,真好看啊,當時他也經常這樣對我說,真好看啊,王妃,嗬嗬……”
豆子越說淚水越多,扣著把手的手已經因為用力而扯開了傷口,流出來的血水抹在臉上,看起來觸目驚心著。
“你知道嗎,我們的孩子都十多歲了。”